我已經顧不得一個宅子內出現墓碑的怪異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塊墓碑上的碑文。
我不想往別的方向想,可是,這一切真的太巧合了,巧到我不得不正視起碑文上的問題。
周晏殊生母名為張桂蘭,是地道的鄉下婦人,早些年因積勞成疾,早早歸西,每次周晏殊在我們面前說起他的生母時,都一臉唏噓無奈,認為自己沒有盡到孝道。
而我之所以會知道俞母的姓名且牢牢記住,是因為俞母的姓氏在盛京城內格外獨特不同,是唯一的管姓。
所以,碑文上的‘管疏姿’真的是俞母?可是,俞母還好端端地活著,而且,俞母與俞父的感情可謂是鶼鰈情深……
我腦子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落在身後追上來的樓錦瑤顯然也見到了碑文上的名字,同樣震驚地瞪圓雙眼,卻也沒有選擇打草驚蛇。
確定沒有看錯後,我拉了一下蕭無咎,示意他帶著我離開宅邸,直至在安全的地方著陸,我和樓錦瑤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小四兒,你也看到了,是嗎?”樓錦瑤估計也是腦子嗡嗡的,一臉恍惚地看著我,“俞伯母的名字怎麼會和周父的在一起?周晏殊他是瘋了嗎?”
我喉嚨微滾,神色微頓,不知該說周晏殊瘋癲,竟給生人立了碑,還是該說周父與俞母之間可能有問題很炸裂。
好半晌,我都沒能捋清楚腦海中如同毛線團一樣的線索,喃喃說道:“所以,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俞父俞母在盛京城裡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很多待字閨中的女孩以及為人妻的夫人們都羨慕他們的感情。
就連我在成婚之前,會認定自己能暖熱謝九淵的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親眼目睹俞父俞母的恩愛,相信這世界上有著絕對真摯的感情……
可現在,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迷霧。
“往下調查就知道了,多想無益。”蕭無咎不知發生了什麼,但經過剛才那一出,再聯想到樓錦瑤和我的對話,大概也能猜出個來龍去脈。
“嗯……也只能這樣了。”我覺得頭有些大,伸手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先回客棧吧,再讓人來查一查相關的情況。”
已經到了雲寧縣,找個本地人查,是最快且穩妥的法子,現在我們也只能寄望於接下來的調查結果了。
和蕭無咎分開後,我、樓錦瑤和喬青聿一行三人擦著夕陽的最後一絲餘光,回到落腳的客棧。
“腦子都不夠用了,我回去睡了,補補腦子。”剛回到客棧,樓錦瑤就一臉疲憊地開口,衝我擺了擺手。
喬青聿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你還撐得住吧?要是還有精神,我們可以討論一下接下來要如何開展調查。”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讓本地人進行調查,我們從中篩選有用資訊並且核實就可以,所以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討論的。
最重要的是,我莫名覺得喬青聿之所以這樣提議,是想要為了跟我有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我並不想給。
是以,我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不用了,我也回房休息了,這次的事情確實麻煩你了,謝謝。”
話落,我轉身要往樓上走,抬頭卻對上容昭寧那雙仿若帶著冰霜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