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終究開口:“我可以幫你向陛下求情,減免她的刑期,但我不保證一定行,另外,我有條件。”
容宗平眼睛一亮:“你說!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我一字一句道:“第一,容家必須將這些年侵吞的產業悉數歸還,否則我會讓大理寺重新徹查當年的舊案。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從今往後,容家不得再幹涉我的任何事,我們兩清。”
容宗平猶豫片刻,咬牙點頭:“好!我們答應你!”
送走容宗平,墨竹不解地問:“姑娘,你為什麼要幫容昭寧?她以前那麼欺負你。”
我望著窗外飄落的梧桐葉,輕聲道:“不是幫她,是幫我自己,放過她,也是放過我自己。”
那些年的恩怨糾葛,早已耗盡了我的精力。
與其讓仇恨繼續折磨自己,不如徹底放下,開始新的生活。
幾日後,我進宮向今上稟明情況,只說容昭寧已認識到錯誤,且容家願意歸還所有產業彌補過錯,懇請陛下念在她初犯,減免刑期。
今上沉吟片刻,終是同意將流放改為五年。
訊息傳到容府,容宗平特意送來厚禮表示感謝,我卻讓門房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
我與容家,與容昭寧之間,從此兩不相欠。
處理完容昭寧的事,我以為生活終於可以歸於平靜,卻沒想到謝九淵會再次找上門來。
那天我正在院子裡晾曬書畫,就看到謝九淵站在門口,穿著一身素色錦袍,身形清瘦了不少,眼底帶著濃重的青黑,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容姒。”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認不出來。
我沒有理他,繼續整理手裡的字畫。
謝九淵走到我身邊,目光落在我晾曬的畫上,那是蕭無咎送我的山水畫。
他的眼神暗了暗,聲音帶著一絲懇求:“容姒,我們能談談嗎?”
“謝大人還有什麼事?”我轉過身,語氣疏離,“我們已經和離,按理說不該再有瓜葛。”
“我知道錯了。”謝九淵看著我,眼底佈滿血絲,“以前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對不起你。”
“容昭寧的事讓我徹底明白了,誰才是真心對我好的人,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他眼中的悔恨,心裡沒有絲毫波動。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謝大人。”我看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決絕,“有些錯誤,犯了就是犯了,沒有彌補的機會。”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