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
“帶他上來。”
她掛了電話，不一會兒門被敲響。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門口，個子不高，臉有點黑，頭髮剃得很短，穿著很普通的衣服，但站得筆直，手裡還拎著個帆布包。
“你是？”
“張昱凱。”
段涵希點點頭，“進來吧。”
他走進來，把包放桌上，從裡面拿出一本舊日記本樣的東西，遞過去。
“這是清源當年留下的一份成本明細，還有錄音備份。”
“你要我看這個？”
“你是銘創現在的主事人，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你是想給蕭銘宇一個機會，還是想讓他背個新的鍋？”
張昱凱沒立刻回答。
他只說：“我坐牢那幾年，沒盼過誰。可我出獄之後，有人來找我，跟我說當年是我兄弟賣了我。”
段涵希皺眉。
“你信了？”
“我不想信。”
“那你現在是要拿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不想讓他以為我會害他。”
“所以你就把這些寄給我了？”
“我不能直接去找他，他不會聽我說。”
段涵希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起身倒了杯水放他面前。
“你想讓我轉達什麼？”
張昱凱低頭看著那杯水，說了句：“我還沒還完。”
段涵希沒再問。
張昱凱走的時候，把那本資料留在了桌上。
她坐回椅子上，看著桌面發了幾分鐘的呆。
過了一會兒，她點開蕭銘宇的微信，發了一句：
【你今晚有空嗎？我們聊聊清源的事。】
訊息發出去，她沒等多久，對方就回了：
【我有空，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晚上九點，段涵希坐進車裡的時候，車裡很安靜，音樂沒開，空調不高，她沒急著開口。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坐著，像是都在等對方先說話。
“你最近有沒有看到一段影片？”她問。
“張昱凱？”
“嗯。”
“我看了。”
“你怎麼想？”
“我想他還是沒變。”
段涵希側頭看他。
“當年那件事我沒做得好，可我真沒賣過他。”他說得很平，“如果有人想讓我們互相誤會，那說明他對我們都還挺重視的。”
“那你打算怎麼回應？”
“不回應。”他頓了頓，“我去找他。”
“你確定他還願意見你？”
“我得去試試。”
段涵希點點頭，“他今天來找我了。”
蕭銘宇一下抬頭：“他找你幹嘛？”
“把一些老資料交給我。”
“他……說什麼了嗎？”
“他說，他還沒還完。”
蕭銘宇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道：“我當年欠他一句道歉，這事一直都在我心上壓著。可我不知道他想怎麼結這個賬。”
“你想不想現在就去找他？”
“你帶我去？”
“我只是想看看你還欠不欠了。”
二十分鐘後，兩人出現在老工業區那家“兄弟火鍋”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