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長,倩兒重新給宋昭昭包紮好了傷口。
長安也帶著彩嬤嬤回到了聽風苑。
外面的雨,仍舊在嘩嘩的下著。
漆黑的夜幕,本就壓得人心頭髮慌。
彩嬤嬤在見到長安時,得知軒轅晟又易容成軒轅聿,冒著雨夜來了戰王府,如今正在聽風苑宋昭昭的寢室裡,登時就變了臉色,連忙跟著長安一起趕了回來。
她以為,在定國公府那夜之後,軒轅晟和宋昭昭兩人再見,鐵定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必然劍拔弩張。
眼下宋昭昭有傷,弄不好一不小心會吃了大虧。
卻不想,等到她趕到聽風苑,宋昭昭的寢室時,宋昭昭雖手持白玉戒尺,卻安坐在榻上,軒轅晟則易容成軒轅聿的模樣,遠遠地坐在貴妃榻上,就那麼靜靜的,目光繾倦地看著宋昭昭。
乍眼看去,這兩人非但沒有劍拔弩張,反倒一派平和之象。
這讓她心中不禁一陣納罕!
真是見了鬼了!
“嬤嬤!”
軒轅晟見彩嬤嬤進門,眸色一定,直接從貴妃榻上,長身而起,朝著彩嬤嬤迎了兩步:“你快來跟王妃說說,本王到底是真的,還是替身?”
彩嬤嬤看著軒轅晟,眉梢輕挑了下。
真的什麼?
真的軒轅聿?
那他不是!
但是,他也不是替身。
彩嬤嬤蹙眉,忖度了下,並沒有回答,軒轅晟的問題,只在與宋昭昭對視一眼後,微微福身,垂眸朝著軒轅晟一禮。
“奴婢給王爺請安!”
如此,便也算承認了軒轅晟的身份。
經彩嬤嬤這福身一禮,軒轅晟轉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宋昭昭,聲音溫柔如夜風一般:“看吧!我就說我是真的。”
宋昭昭知道,彩嬤嬤不會拆穿軒轅晟的真實身份。
誰讓,軒轅晟頂替軒轅聿的身份,那是梁帝和魏皇后的謀劃呢?
眼下,見彩嬤嬤給軒轅晟行禮後,軒轅晟那目光灼灼,滿眼溫柔地看向自己的樣子,她微微歪頭,輕扯著唇角,掂了掂手裡的白玉戒尺,笑著說道:“妾身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方才也是嚇著了,手下才沒了輕重,還請王爺見諒!”
“嗯……”
軒轅晟見宋昭昭對自己歪頭輕笑的時候,嘴角梨渦淺淺,一雙黑曜石般的杏眼,映著寢室裡的燭火,不由心跳亂了一拍。
這種感覺,是他和宋清婉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他輕應了一聲,嘴角動了動,輕輕出聲:“上次那替身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說了,他……已經伏法。今日之事,本王不怪你就是了。不過……”
“不過什麼?”
宋昭昭眉梢高高挑起,含笑追問了一句。
彩嬤嬤來了,她手裡的白玉戒尺,也就可以放下了。
她將白玉戒尺,隨手丟到一邊,由倩兒扶著起身,緊盯著軒轅晟的雙眸,緩步朝著他走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以後……”
軒轅晟看著近在咫尺的宋昭昭,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心下竟有些近鄉情怯之感。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卻又捨不得離宋昭昭遠一步,又一步上前,然後指了指他自己的額頭和臉頰:“你這隨便打人的習慣得改改。”
以後日子還長,他雖然喜歡她身上的潑辣勁兒,不過她這沒事就打他眼睛,抽他巴掌的,撞他腦袋的習慣,可得好好改改。
不管怎麼說,他日後可是要繼承大統的。
整日讓自己的女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哦!妾身那是不知來人是王爺!”
宋昭昭輕笑了下,心有餘悸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澀然嘆道:“王爺您與妾身,設身處地,好好試想一下,誰家的好人,一出去大半個月,找都找不著個人影兒,然後下著大雨,深更半夜的,就這麼忽然出現在你跟前,你還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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