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禮驚聞趙氏,欲要殺宋昭昭和彩嬤嬤以絕後患,身形猛地一震!
他雖不曾去看宋昭昭和彩嬤嬤的反應,卻直覺如芒在背,有冷汗順著背脊蜿蜒而下,浸透了他貼身的裡衣。
驚聞門外,隨著趙氏一聲來人,很快便有雜亂的腳步聲快步而來,他驀地轉身,朝著門外暴喝一聲:“誰都不許進來!”
隨著他這一聲暴喝,門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直到這時,他才伸出被趙氏咬到血肉模糊的手,顫手指著趙氏,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她,聲音沙啞的像是摻雜了沙粒子:“你……你這瘋婦!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趙氏歪斜的髮髻,垂落下幾縷長髮,黏在她因激動而潮.紅的面頰上。
她雖瞪大了雙眼,手指著宋昭昭,但是視線卻始終在宋庭禮身上,眼底翻湧著近乎偏執的瘋狂,對宋庭禮循循善誘地說道:“戰王府如今情況如何,你我都清楚,她們主僕今夜便是死在這國公府中,只要我們運作得當,也不是不能瞞天過海,大不了……”
趙氏復又指了指地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她的親侄兒趙成良,又指了指宋昭昭,眼底是斷尾求生的堅決:“把一切都推到良兒身上,就道是良兒和她,本就暗通款曲,卻不期被彩嬤嬤撞破,他們兩人為了殺人滅口,與彩嬤嬤發生爭鬥,最後兩敗俱傷!”
趙氏的話,越是往後說,便越覺得計劃可行,神情也越發興奮起來:“到時候,咱們再讓婉兒請秦王出面,以皇上和皇后對秦王的寵愛,為了秦王妃的名聲,也定然會將這樁醜事壓下……如此豈不美哉?”
“啪——”
“啪——”
“啪——”
在趙氏將她天衣無縫的計劃,滔滔不絕地說完之後,不等宋庭禮作出反應,一直作為旁觀者,已然被趙氏判了死刑的宋昭昭,忽然揚手用力鼓起掌來!
清脆的鼓掌聲,在寂靜的寢室裡,顯得格外突兀,驚得聽到趙氏的計劃後,明顯陷入沉思中的宋庭禮,陡地一下反應過來,垂於身側的手,隱隱開始發顫。
“大伯母!”
對於宋昭昭來說,如今趙氏都想要殺她和彩嬤嬤滅口了,這會兒當著彩嬤嬤的面,她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只見她在鼓完掌後,輕勾著紅唇,喚了趙氏一聲大伯母,又慢條斯理地拿起鼓掌時,隨手丟到一邊的白玉戒尺,看向趙氏雙眸之中,絲毫不掩讚賞之意:“你的計劃確實可謂天衣無縫。”
話落,她挑了下眉梢,視線掃過身邊的彩嬤嬤。
見彩嬤嬤神情淡定,似是對她喚趙氏為大伯母,絲毫不覺意外,反倒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她微斂了眸華,垂眸對彩嬤嬤嘆道:“連累嬤嬤陷入今夜這般險境,是我的過錯。”
“今日之事,不怪王妃!”
彩嬤嬤明瞭宋昭昭的真實身份,不由將宋昭昭從嫁入戰王府之後,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又回想了一遍。
想到這其中一樁樁,一件件,哪怕出一點差池,宋昭昭都早已殞命,她眼下看著在她面前低眉斂目的宋昭昭,心中沒有被宋昭昭連累的責怪,只有一陣陣的心疼。
因為這份心疼,她心中漸漸有怒火衝湧,最後怒極,卻是忽地爽朗一笑,無所畏懼道:“我老婆子,自幼跟在太后娘娘身邊,又在宮中沉浮多年,什麼刀光劍影沒見過?我能活到這把歲數,也不是被嚇大的。”
說著話,她眸光如電,冷冷蔑視著趙氏,“今夜我老婆子把話放在這裡,只要我老婆子在,王妃就一定在!誰要我老婆子和王妃的性命,直接來取便是,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宋昭昭早已料到,彩嬤嬤會是如此反應。
但是聽聞彩嬤嬤說,只要彩嬤嬤在,她就一定在,她看著彩嬤嬤的雙眼,還是忍不住微微有些發熱。
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她沉下臉色,定睛看向宋庭禮,涼涼問道:“大伯母這天衣無縫的計劃,大伯以為如何?”
宋庭禮迎著宋昭昭的視線,本欲閃躲,卻在要躲閃的一瞬間,又定下心神。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那麼直直地迎著宋昭昭的視線,心中思緒起起伏伏,很長時間都不曾言語。
正如宋昭昭所言,趙氏的計劃聽上去確實天衣無縫。
但是若施行起來,有誰能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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