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一向沉穩持重的軒轅聿,都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下嘴角。
他就那麼看著宋昭昭高舉著宋老夫人的手,似是在阻攔宋老夫人,實則根本就是要讓宋老夫人給她背黑鍋,不由面露驚歎地搖了搖頭,一時忍俊不禁。
堂廳外,軒轅晟在定國公府兩位公子的簇擁下,已然行至門口處。
見堂廳門口的雕花木門緊閉,又驚聞宋昭昭扯著嗓子的高喊聲,軒轅晟當即眉頭大皺,與宋清晏對視一眼。
宋清晏登時臉色一變,連忙上前,用力推開廳門。
門扉被用力推開,軒轅晟抬眸向裡。
堂廳之中,無論是東倒西歪的桌椅,還是滿地杯盞碎片,亦或是那原本掛在牆上,如今被撕得支離破碎的名家字畫,還有那些摔得四分五裂,價值連城的古董瓷器和玉石擺件,並那出自大家之手,被宋昭昭摔到碎裂的筆洗……
這一幕幕觸目驚心的景象,無不昭示著這往日氣派無比的安壽堂,剛剛經歷過一場何等慘烈的劫難。
彼時,剛剛脫困宋清婉從地上爬起,正坐在地上疼得花容扭曲。
她的父母,宋庭禮夫婦則站在她的身前,似是在直勾勾的望著宋老夫人。
至於被宋昭昭抓著手,高高舉起白玉戒尺的宋老夫人,本就因被宋昭昭忽然塞戒尺的動作,驚得說不出話來。
再聽到宋昭昭扯著嗓子的喊聲,此刻望著門外即將踏入門檻的軒轅晟,她既驚且怒,被宋昭昭強迫握著白玉戒尺的指節泛白,青白的麵皮,瞬間漲得青紫,漸漸如鍋底一般。
“這是怎麼了?”
軒轅晟的目光,從進門開始,便準確的尋到了宋清婉。
一眼睇見宋清婉髮髻散亂,俏臉紅腫,一臉痛苦地看著他落下淚來,軒轅晟墨色的長眉,陡地緊緊蹙起,湛青色的長袍,隨著他快步向裡的動作,划動出冷冽的弧度。
“昭昭!你這是……是誰打的你?”
語落之時,堂廳內鴉雀無聲,唯有宋清婉在見到軒轅晟的那一刻,心中萬分委屈,壓抑著抽噎聲,在一片死寂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昭昭……”
軒轅晟行至宋清婉身側,看向宋清婉的眼裡,滿是心疼和憐惜。
他想要伸手,去觸碰宋清婉被打腫得側臉,卻在即將碰到宋清婉臉頰的那一刻,又驀地收了手,旋即目光一轉,神情冰冷地盯著正高舉著白玉戒尺的宋老夫人。
“老夫人這是作甚?”
彼時,宋昭昭已經放開了宋老夫人的手。
但是宋老夫人卻仍舊維持著高舉著白玉戒尺的姿勢,就那麼僵在原地。
此刻,面對軒轅晟飽含怒火的質問,宋老夫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
宋老夫人張了幾次口,欲要跟軒轅晟解釋,可半晌兒只吐出一個這字。
然,宋老夫人這字才剛剛出口,便見從堂廳大門開啟,便側著身子,似是一直在阻攔宋老夫人的宋昭昭,微揚了下頷,轉身上前一步,擋在了宋老夫人和軒轅晟之間,目光清冽地,迎向軒轅晟翻湧著怒意的雙眸,明知故問了一句:“你是何人?”
今日,是軒轅晟第一次以他的真實容貌,出現在宋昭昭的面前。
但是眼下,他卻無暇顧及太多。
一則,是因他的昭昭,捱了打受了委屈。
二則,是因眼前的女人,實在太美!
美的傾國傾城,便是他的昭昭,也要遜色三分!
美到,在對方微揚著下頷,目光清冽地迎視著他視線,問著他,他是何人之時,他的眸光明顯顫了顫,竟覺眼前的女人,似是與他記憶之中,魂牽夢縈的那張尚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兒,漸漸重合。
這,讓他有那麼一剎那,竟忘了如何呼吸,連心跳都亂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