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宋昭昭呆呆地搖了搖頭:“倒是沒有。”
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在她看來,全都是對的。
沒有做錯這一說。
更何況,方才魏太后也說了,不管誰來問,她都要堅持剛才的那些說辭。
她可什麼都沒做。
既是沒做,何來有錯?
魏太后微偏著頭,有些無奈地看著宋昭昭:“既是你沒又做錯事情,哀家為何要罰你?”
“可是……”
宋昭昭抬眸,對上魏太后深不見底的眼睛,到底沒能扛下去。
她不再揣著明白裝糊塗,而是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做到這些事情,在朝堂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皇祖母您不是……”
“在哀家這裡,所有事情都越不過大梁基業去。”
魏太后驀地出聲,打斷宋昭昭的話,她的眼底泛起足以噬人的厲色,神情亦再不復方才平靜:“可是他們做的事情,又何曾將我大梁的基業放在眼裡?”
聞言,宋昭昭心神一凝。
卻見魏太后忽然轉過身去,邊重新往主位走著,邊輕嘆著說道:“北境那些殘兵的事情,稍加一想哀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要為聿兒洗脫冤名,這件事情哀家可以理解,只要你把後面的事情處理乾淨,莫要讓人抓到把柄,哀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
宋昭昭緊抿了下唇角,問道:“蕭家莊子的事情呢?”
“至於蕭家莊子的事情……”
魏太后行至主位前,轉過身來,再次落了座,然後抬眸凝視著宋昭昭,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一絲情緒:“哀家有話要問你!這次……你要說實話。”
宋昭昭點了點頭,一臉認真道:“皇祖母放心,孫媳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哀家問你……”
魏太后眸色一冷,聲音發沉:“你是如何知曉蕭家莊子下面,藏著一座銀庫的?”
“不瞞皇祖母,孫媳其實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蕭家的莊子下面藏著銀庫。”
正如宋昭昭方才所言,她這次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孫媳頭回知道蕭家莊子,是因為孫媳的人查到,秦王最後送到戰王府的那批銀子,是從蕭家莊子運進京城的。”
“你的人?”
魏太后眉頭攏起。
“嚴格來說,是王爺的人。”
宋昭昭輕聲糾正這點,低垂了眉眼,微微思量了下,忽然抬眸看向魏太后,自嘲一笑道:“當時,孫媳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秦王送到戰王府的銀子,會是從蕭家的莊子運進京城的。”
魏太后的眉心動了動,心裡卻是暗道這一群蠢貨,也不知是運個銀子都運不明白,還是如今覺得一切盡在他們掌控之中,他們一個個的有恃無恐,不怕事情暴露,她的臉色隱隱有些難看地問著宋昭昭:“如今你知道了?”
“半知半解吧!”
宋昭昭緊蹙著眉頭。
魏太后輕聲追問:“何為半知半解?”
宋昭昭緊咬著下唇,神情凝重,又滿是疑惑:“如果蕭家莊子下面的銀子,真的是皇上的手筆,那麼一切好像也能說得通了。但是……”
“但是什麼?”
魏太后再次出聲,過後又冷笑了一聲:“你這丫頭,休要在哀家這裡故弄玄虛。”
“孫媳不敢!”
宋昭昭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睨了眼始終飄浮在她身側的軒轅聿。
軒轅聿見狀,剛剛皺起眉頭,就見她忽然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抬起頭來,擰眉看向魏太后,一雙杏眼瞪得滾圓,眼底卻是怎麼藏都藏不住,而她卻一點都不想藏的精光:“但是,孫媳實在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明明皇上最寵愛的是皇后娘娘,未來也有意將皇位傳給秦王,卻將這等子只有心腹才能託付,又見不得光的事情,全都託付給了蕭相,而非皇后娘娘的母家承恩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