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明月終於逃出雲霧的遮掩,往大地拋灑銀灰色的光輝,使得祁山似披上一層灰色的面紗。
山上有座破廟,荒廢多年,茁壯生長的大樹將它掩蓋。
院牆斑駁殘缺,那屋頂還有一口大洞,月光由此照射在堂內那尊石像之上。
石像沒了頭顱,雙手也斷了,不知丟在何處。
全身充滿歲月流逝的痕跡。
四周雜亂無章,門窗破舊,雜草從地面石磚的縫隙生長出來,偶爾有風吹進來,似在搖曳點頭,空氣中也彌散著一股青草和腐木的味道。
這處曾經彙集人間香火,現在變得寂寥荒涼之地,今夜卻是多出幾分人氣。
盧昭瑾跟著張蟒來到此地。
在破廟裡並未見到盧金鱗的身影,反而看到一名穿著寶藍色束腕勁裝的女子。她抵著牆坐在昏暗角落,低垂著頭顱,髮絲遮掩面容,也不知是死是活。
張蟒偷偷瞥眼那女子,之前她果然是在強撐,心裡更是暗罵顧長老死不足惜,若非他強硬阻攔,說大事為重,他豈會錯失良機。
盧昭瑾注意到那女子握劍的右手,沒有上前確認的想法,舉起鐵劍指向張蟒,“我父親在哪?”
張蟒縮著脖子,急忙解釋道:“你聽我說,此女可是祁山縣縣長之女,雖不知因何受傷,但傷勢極重,若不及時救治,恐有性命之憂。”
盧昭瑾微蹙眉頭,“這與我何干?”
張蟒聲音稍微大些,“她父親可是縣長。”
他接著說道:“我的人跟著獵犬找到此地,她當時就在這兒,雖不知待過多久,但顯然比我們要早,說不定見過盧總鏢頭,知道他往哪裡……”
現在命在盧昭瑾手裡,後面的話他不敢說。
盧昭瑾也明白,但並未在意。
因為張蟒該死。
從張家動手屠滅四海鏢局開始,兩家人就是不死不休,無論找沒找到盧金鱗,他都不可能活著。
顯然張蟒還未明確這點,覺得還有一線生機。
盧昭瑾沒有第一時間殺他,因為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既然如此,那你最好確保她還活著。”
張蟒看著盧昭瑾收劍,也是連忙走向趙暖玉藏身的角落,內心希望她一定還活著,不然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臉上表情也是非常扭曲。
他恨透了盧昭瑾,若能逃脫,定要讓父親出手斬殺,不行,活捉盧昭瑾。
他要讓盧昭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蟒如此幻想著蹲下-身子,伸手正欲去探趙暖玉的鼻息。
可那低垂的頭顱驟然抬起,嚇得他亡魂大冒,眼眸收縮,尤其是對上那雙冰冷的雙眸,更是驚懼膽寒。
有一道寒光閃過,張蟒趕忙退開,躲過致命一劍,可伸出去的手掌在腕處被斬斷,鮮血從斷口處濺射到對方那張蒼白的臉上,以及背後那堵斑駁殘缺的牆上。
劇痛湧上腦海,張蟒驚恐看著右手腕的斷口,驚聲尖叫,似受到驚嚇在破廟內跌跌撞撞的,最終目的卻是想趁亂逃跑。
盧昭瑾沒有去追,因為張蟒跑不遠。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想必是有很多人聚集在外面,就是不知是找他,還是找那女人。
盧昭瑾對上女子看過來的視線,心想她果然是假裝昏迷。
那麼近的距離,想要全身而退的確困難。
況且這還是那女子身上有傷的緣故。
否則,剛剛那一劍,完全可以取張蟒性命。
所以盧昭瑾讓張蟒去確認,而非自己。
那女子忽然說道:“那些人是來找我的,但不是我的人。”
盧昭瑾看向女子,不知其目的,便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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