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慧一聽這聲音就頭疼,趕緊起身挪到沙發上,生怕錢滿滿那唾沫星子濺進兒子的奶粉裡。
不一會兒錢滿滿一臉堆笑的進來了。
“這一大早的,跑我家來幹啥?咱倆沒那麼熟吧,錢滿滿同志?”
張淑慧那冷臉兒可以把人凍住,她是特別擅長給人甩臉色。
前兩天她在軍屬大會上坑坑巴巴的念著梁國昌給他寫的檢查那狼狽樣,全大院的人可都看著呢,居然還有臉往她家跑。
真是腦子被門夾了。
錢滿滿的臉上還掛著前幾天被梁國昌揍的淤青,卻完全不覺得尷尬。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張姐啊!俺來是想跟你說,俺跟那個陳米玥沒完!”錢滿滿咬牙切齒。
張淑慧嗤笑一聲:“就你這腦子,能知道往嘴裡塞飯就不錯了。我勸你消停點,別給你家男人再惹麻煩,否則下次就不是捱揍那麼簡單,要是他被退回農村,你可就沒現在的好日子,賺工分吃大鍋飯去吧!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趕緊走,我這還有事忙呢。”
“張姐,你聽俺說啊,上回是俺大意了!本來想借孫桂芳的嘴傳點謠言,壞陳米玥的名聲,再逼她搬出大院。誰知道俺沒算好菜窖的尺寸,多編了個人進去……”
她懊惱地拍大腿:“要不是這點破綻,俺咬死看見有男人進她屋,她能拿俺咋辦?她就是有九張嘴,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張淑慧慢悠悠地嗑著瓜子,心想這錢滿滿雖然蠢,但臉皮厚得確實無敵。
“那你接下來想咋辦?”
錢滿滿眼睛一亮:“俺有主意了!張姐,你等著瞧,俺非得讓她滾出大院不可!否則俺咽不下這口氣!”
她說著就要撩衣服展示身上的傷:“你看俺那死男人把俺打的,這腿、這腚……要不俺脫褲子給你看看。”
張淑慧嫌惡地擺手:“行了行了,少在這兒粗俗!你要幹啥是你的事,別扯上我。以後少往我這兒跑,等事成了再說吧。”
錢滿滿訕訕地放下衣角,又堆起笑臉:“張姐,其實俺辦事挺利索的。你要有啥不方便出面的活兒,交給俺準沒錯!俺保證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張淑慧眼珠一轉,隨後說道:“那這樣,你去省城的紅星服裝加工社幫我取件做好的衣服回來。記住,別讓人看見。”
“去省城?俺家娃還吃奶呢。一來一回好幾個小時,俺可不得脹死。”錢滿滿嘀咕。
張淑慧重新換上了噁心她的表情。
“剛說能辦事,這會兒又推三阻四?那算了!”
“別別別!俺去!俺這就回家安排一下,立馬去省城!”
張淑慧進屋拿了取衣憑證和布票遞給她,錢滿滿趕緊地出門去了。
張淑慧看著她的大腚消失在院門口,嘴角扯了一下。
她自己不敢去取那件布拉吉,是因為上次陳米玥當眾揭穿她在省城做了這件衣服的事。萬一再被人盯上,她這革命軍屬的正面形象可就毀了。誰曉得周毅死後,還有沒有別的眼睛在暗處盯著她?
現在有錢滿滿這個沒腦子的願意當她的狗腿子,正好試試她的能耐。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往後她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