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相信林青山的胡咧咧，可在林建國親自登門的情況下，鄭毓秀也只能滿含擔憂的放他離開。
不過在林青山臨出門打發時候，鄭毓秀還是沒忘記提醒道：“小山，記得問問建國叔，看能不能給咱們弄點布票……”
“嫂子，你放心吧！”
林青山笑著擺了擺手，示意鄭毓秀回屋後，揹著長槍就朝大隊部去了。
弄布票是不可能弄布票的，起碼在年內他是不打算去問這事。
倒不是說他怕失去小嫂子這個人形抱枕。
先不說林建國已經幫他這麼多了。
主要是年末了。
別說林建國只是一個生產隊長了，就算是大隊長林建軍手裡都不一定有啊。
張紅軍手裡倒是可能會有。
可他也擼人家一套、不，擼兩套大衣，外加一個幹部指標了。
再去說什麼棉被的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這年頭棉被可是稀罕玩意。
別的不說，
想買一床新棉被除了二三十塊錢外，還需要至少十幾尺的布票，以及起碼三、四斤重的棉花票。
所以……
“小嫂子，真不怪我啊，實在是形勢所迫，只能委屈你先忍忍了！”
懷著略有些愧疚的心情，林青山踩著一臉的泥濘，很快到了林家屯的大隊部。
“小山，來了？快去吃點東西墊墊！”
端著個大海碗正在門口乾飯的張紅軍，趕忙站起身來招呼著他進屋。
“張叔，您今兒怎麼起這麼早？”
林青山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又衝旁邊幾個眼熟的民兵們問了個好，這才好奇道：“獸醫那邊怎麼說？要是彈片還在裡面怎麼辦？是準備動手術還是？”
“給老虎動手術……”
張紅軍把嘴裡的飯嚥了下去，面色有些古怪的看著林青山。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我估計他頂多給老虎上點藥啥的。到時候你在旁邊招呼一下，別等人被那傢伙給一口吃了就行。”
“光上藥啊？”
林青山皺了皺眉，要是腿裡沒彈片的話，上藥倒是挺管用的。
可要是腿裡有彈片咋辦？
難不成讓那些彈片就那麼長在肉裡？
那樣的話就算僥倖沒死，最後也會變成瘸子的吧？想也知道肯定沒法用力啊！
“小山，咱們盡力就行了！”
似乎是看出了林青山臉上的遲疑，張紅軍囫圇完最後一口飯後放下碗筷，笑著搖頭道：“那玩意又不是咱們打傷的對吧？咱們只要按照流程把這事交上去，那剩下的事就是獸醫和上級部門的事了，跟咱們沒關係！”
說著，見林青山沒說話，張紅軍想了想補充道：“小山，那老虎它畢竟是野獸……哪怕平時它不咬你，可一旦你給它動刀那就不一樣了啊！”
“萬一給你一口怎麼辦？”
“到時候你嫂子來問咱們要人，你讓咱們怎麼跟去她說？說你為了救一頭畜生，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
“……”
看著張紅軍那逐漸消失的笑容，聽著他那越來越凝重的語氣，回過神來的林青山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張叔，你看我像傻子嗎？我咋可能就那麼去給老虎動刀？肯定是得先打麻醉……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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