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光線比外面更加黯淡,古樹參天,枝葉交錯,將本就稀疏的月光切割得支離破碎。
林凡屏住呼吸,五感提升到極限,警惕著可能出現的任何異動。
依照紙條圖案能量波動的微弱指引,他一路深入。
最終,在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他看到了一棵極為奇特的古樹。
此樹一半枝繁葉茂,生機盎然,散發著淡淡的木屬效能量;另一半則枯敗凋零,樹幹焦黑,彷彿被雷電焚燒過,瀰漫著死寂氣息。
枯榮交替,生死並存,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與滄桑。
古樹之下,一道身影背對著他,靜靜佇立。
正是那個在演武場邊緣出現過的、穿著灰布短褂的神秘老者。
他站在那裡,氣息內斂到了極致,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
然而,他整個人卻如同紮根於此地,與那棵枯榮古樹、與這片死寂的禁地完美地融為一體,彷彿他就是這片土地、這段歲月的一部分,沉澱了無盡時光,深不可測。
林凡剛一靠近,老者便緩緩轉過身來。
他臉上溝壑縱橫,寫滿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清澈得如同深潭,彷彿能映照出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你來了。”老者的聲音平淡,如同老友間的問候,聽不出喜怒。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試試你的‘五行輪轉’。”老者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開口。
林凡略感意外,但還是依言照做。
他沉下心神,體內五行靈力按照藏經閣所悟開始流轉。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色光華在體表隱隱浮現,形成一個迴圈不息的能量場。
然而,就在他自認運轉流暢之際,老者隨意地抬手,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明明隔著數丈距離,林凡卻感覺體內某處靈力運轉的節點猛地一滯,如同溪流遇到了頑石,後續的迴圈瞬間變得晦澀起來。
“此處,土生金過於急躁,失了厚重。”
老者又是一指點出。
“此處,水潤木有餘,卻乏了生髮之意。”
“還有這裡,火克金雖顯爆裂,卻少了百鍊成鋼的韌性……”
寥寥數語,每一句都精準點在林凡自以為圓融之處的瑕疵上,直指核心。
林凡心頭掀起驚濤駭浪,額角瞬間沁出冷汗。這老者隨意幾指,竟句句切中他自以為圓滿的五行輪轉中最隱秘的滯澀之處,這份眼界簡直駭人聽聞!
他強壓下震驚,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凝神體會老者話語中的深意,嘗試著調整靈力運轉的細微節奏、強弱配比以及其中蘊含的“意”。
起初還有些生澀,但隨著幾次嘗試,當他捕捉到那絲“厚重”、“生髮”、“韌性”的真意時,體內原本運轉流暢卻隱隱感覺差了點什麼的五行迴圈猛地一暢!如同堵塞的河道被瞬間衝開,靈力流轉的圓融感、順暢度以及力量內蘊的凝練程度,瞬間提升了一個巨大的臺階!這絕非簡單的技巧提升,而是對五行至理更深層次的領悟!
“多謝前輩指點。”林凡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再次躬身,這次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老朽不過是學府一個看守舊物的‘守藏人’罷了。”老者擺擺手,那雙看似渾濁的眸子落在林凡身上,目光卻似穿透了皮肉筋骨,直抵他氣海深處那五色流轉的靈力本源,彷彿一切秘密在其面前都無所遁形。
“世人只知五行通靈體已是萬中無一,卻不知,在那之上,還有一種應天地氣運而生的體質……”
老者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