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女兒躺在醫院的時候,你還在哄別人的孩子?”
周延突然笑了,“五年前你說‘我們會有一個家’,我辭了普林斯頓的offer;我在家長會替你簽了十七次到;今天雅雅躺在這兒,你在替陸沉舟找女兒?”
“周延,你講點道理!”
寧夏初的聲音終於帶了急意,“朵朵是因為我才跑丟的,我不能——”
“對,你最會‘不能’。”
“不能錯過紅毯,不能推掉直播,不能讓陸沉舟的女兒哭,唯獨能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是嗎?”
他一句句的質問將寧夏初懟得啞口無言。
良久,周延才輕聲道,“離婚協議我簽了。”
他望著護士推著藥車走來,聲音突然輕得像風吹過,“半個月後去民政局,雅雅跟我。”
“周延!你等等——”
寧夏初的驚呼被他按滅在鎖屏裡,手機螢幕暗下去的瞬間。
她看見自己倒映在玻璃上的臉,眼眶通紅,像極了雅雅第一次學會叫“爸爸”時,他眼裡泛著的淚光。
寧夏初趕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一個不放心她的陸沉舟。
一見到陸沉舟,周延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死死抓住陸沉舟的衣領,指節幾乎掐進陸沉舟的西裝翻領。
“鬆手!”
寧夏初見狀趕緊阻攔,她的美甲在周延手腕掐出紅痕。
陸沉舟按住泛紅的脖頸,指尖掠過襯衫領口的褶皺,“周先生,這裡是醫院。”
保安的手掌按在周延肩上,急診室的電子屏閃爍著“保持安靜”的提示。
周延盯著陸沉舟鏡片後一閃而逝的得意,想起三小時前監控裡的畫面:朵朵在企鵝館的飼料間門口徘徊。
“陸沉舟,你故意讓孩子跑丟的吧?”
周延的聲音從齒間擠出,盯著對方鏡片後一閃而逝的狡黠,“算準了她會來找寧夏初,算準了我老婆會拋下女兒——”
“夏夏!”
陸沉舟突然露出受傷的神情,脊背抵在消防栓上,聲音哽咽得恰到好處,“是我沒管教好朵朵,她太想你了…”
果不其然,寧夏初立馬就中招了。
“夠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結果,但是真的到了那時候,他的心還是碎成了渣。
寧夏初轉身按住陸沉舟的肩膀,這個動作自然得讓周延心驚——
她掌心的溫度曾在無數個深夜熨帖過他的疲憊,此刻卻在替另一個男人順氣。
寧夏初回頭時眼神冷如刀鋒:“雅雅還在病房,你鬧夠了沒有?”
周延看著她,眼神裡滿是失望。
寧夏初被他的冷漠嚇到,周延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兇過……
“周延,我們回家談。”
她忍不住放軟語氣,她總是喜歡這樣,用加了毒藥的蜜語一次又一次哄騙他。
可這次,沒用了。
他——不會再上她的當了。
周廷唇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來。
“回家?你明明知道,我們早就沒有家了。”
手術室門開啟的瞬間,周延就衝了過去,寧夏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從指縫間悄然溜走。
在她也準備過去的時候,她卻聽見陸沉舟低笑。
“夏夏,你前夫的脾氣該改改了,別影響我們下週的親子綜藝——”
是啊,她下星期還有綜藝來著。
工作要緊。
周延這麼愛她,肯定可以理解她的。
至於“離婚”什麼的,不過氣話罷了。
鬧點小脾氣也正常,只要她稍微服軟。
相信他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繼續回到她的身邊去做他的“家庭主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