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姐誰也不嫁。”
她哽咽著承諾,“姐一定會救你,也會救我自己。”
拖拉機駛過坑窪的土路,顛簸中,沈書寧摸到了貼身放著的錄取通知書。
那張被撕破又拼好的紙,是她唯一的希望。
剛才她撕碎的只是一個寫著‘津南大學’的牛皮紙信封,幸好天色昏暗,沈嘉月沒發現端倪。
夜色如墨,拖拉機在崎嶇的土路上顛簸,沈書寧死死摟著高燒不退的弟弟。
突然,她瞳孔猛地收縮。
岔路口那棵歪脖子的老槐樹!
前世的記憶猶如驚雷劈進腦海。
一條通往縣醫院的大路,一條是穿過小樹林的偏僻近道。
上輩子她走的是大路。
“周叔!右轉!走小路!”她聲音發緊,指甲不自覺掐進掌心。
村支書周豐年皺眉:“啥?右邊要穿過亂葬崗啊!況且現在這天都黑了,林子裡不安全……”
“我弟弟等不及了!”
沈書寧聲音陡然拔高,又強壓下來,“求您了,我知道一條近道,能省半小時。”
周豐年看了眼她懷裡臉色發青的孩子,嘆了口氣,終於調轉車頭。
拖拉機突突拐進雜草叢生的小路,車輪碾過滿地落葉。
沈書寧心跳如鼓,眼睛不停掃視樹林深處。
“停車!”她突然尖叫。
在漆黑的林子裡,突然發出這麼一聲,就算是周豐年這樣的男人都被嚇得臉色有些發白,猛踩剎車,聲音顫抖:“沈、沈丫頭,怎麼、怎麼了?”
沈書寧已經跳下車,把弟弟往周豐年懷裡一塞:“前面好像有個人,我去看看!”
不等回應,沈書寧就衝進了一旁的灌木叢。
夜幕中,山風捲起濃烈的血腥味,男人面朝下,趴在腐葉堆裡,身上的軍裝被劃開,背上十數道裂口,最深的那道在右腿根部,翻卷的皮肉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沈書寧雙腿發軟,她顫抖著翻過男人的身體,劍眉星目,即使昏迷中也透著凜然之氣——果然是他!
前世改變沈嘉月命運的那個神秘人!
“同志?同志!”她拍打男人的臉,對方毫無反應。
上輩子她是第二天早上從縣醫院回來時發現這人的,當時他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她第一反應是跑回村裡喊人。
等帶著赤腳醫生趕來,人已經被沈嘉月“救”走了。
後來才知道,這是省軍區的重要人物,在執行秘密任務時受傷,沈嘉月後來憑藉這份救命之恩攀上了縣長,從此飛黃騰達。
這一次,她絕不會讓沈嘉月再搶走任何機會!
沈書寧迅速扯下自己的衣袖,用力紮在男人傷口上方。
“沈丫頭,怎麼回事?”周豐年抱著弟弟跟過來,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誰?傷得這麼重!”
“槍傷,還有砍傷。”沈書寧頭也不抬,手法嫻熟地檢查傷勢,“周叔,幫我把他抬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