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嘴上這麼說,她心裡卻清楚,失去了邢昭野這把時靈時不靈的“保護傘”,她在這侯府的日子,只會更加艱難。
陳蕊、蘇側妃、楚依依,還有那個不知會不會再發瘋的露華郡主……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行,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她必須想辦法,重新引起邢昭野的注意,讓他再次將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哪怕那目光帶著的是怒火和佔有慾,也比徹底的漠視和厭棄要強。
只有讓他覺得自己“有用”,或者“有趣”,她才能在這侯府裡繼續周旋下去。
正想著,黛月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對了,小姐!剛才珍寶閣那邊派人送信來了!”
“說是孫掌櫃看了您送去的步搖樣品,驚為天人!只是……只是那鋪子的東家,開價有些高……”
黛月看著自家小姐蒼白的臉色,想起方才邢昭野那仿似要將人吞噬的眼神,心有餘悸:“小姐,侯爺他……他好像是真的生氣了。您說他會不會……”
“會不會如何?”姜梔打斷她,走到妝鏡前坐下,拿起梳子慢條斯理地梳理著微亂的青絲,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他生氣也好,不生氣也罷,與我們何干?難道我們還要看他臉色過日子不成?”
黛月急道:“可是小姐,若是沒了侯爺的庇護,這府裡……”
“庇護?”姜梔放下梳子,從鏡子裡看著黛月那張寫滿擔憂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他的庇護,從來都不是白給的。與其指望他陰晴難定的‘看重’,不如早些為自己打算。”
她站起身,走到黛月面前:“鋪子的事情,你上心些。”
“珍寶閣那邊既有迴音,價高些也無妨,只要能搭上這條線,銀子總能賺回來。”
黛月:“奴婢知道了!”
之後的日子,聽風苑仿似真的成了侯府的禁地。
姜梔稱病不出,邢昭野也當真一次未曾踏足,甚至連派人問候一聲都沒有。
府裡的風向變得微妙起來,下人們雖不敢明著怠慢,但背地裡的議論和輕視卻從未斷絕。
這日下午,姜梔正在臨窗看賬冊,外面便傳來了楚依依那尖銳又帶著得意腔調的聲音。
“喲,姐姐這病可真是時候,一病就是大半個月,連母親那邊都免了請安,真是好大的架子!”
楚依依帶著兩個丫鬟,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她自認為姜梔徹底失了寵,正是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
她走到姜梔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滿是幸災樂禍:“姐姐這般養尊處優,可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
“都說姐姐是失了侯爺的歡心,躲在這聽風苑裡自怨自艾呢!”
姜梔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翻過一頁賬冊,淡淡道:“妹妹有這閒工夫在我這裡嚼舌根子,不如回去好好練練字,或是學學管家。”
“省得日後除了仗著姑母的勢,便一無是處。”
“你!”楚依依被她這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得心口一堵,隨即又想到自己如今“手握大權”,更是有恃無恐,冷笑道。
“我再不濟,也比姐姐你強!至少我身家清白,不像某些人,仗著肚子裡的孽種就想攀龍附鳳!我告訴你,姑母說了,你這胎像不穩,指不定哪天就……”
她話未說完,姜梔猛地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眸子裡仿似淬了冰,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