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沒想到,姜梔竟然敢當著定國候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
邢昭野聽著姜梔的話,周身的氣息變得愈發冰冷駭人。
他緩緩轉頭,看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的柳氏,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翻湧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戾氣。
“相府的規矩,”他緩緩開口,話音低沉得如死神的呢喃,“本侯今日,算是徹底領教了。”
邢昭野那如同閻羅宣判般的話語,讓本就搖搖欲墜的柳氏徹底失去了支撐,她尖叫一聲,兩眼一翻,竟是真的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旁邊的婆子丫鬟們手忙腳亂地去扶,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姜梔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心裡沒有半分同情。
柳氏這是咎由自取,若非她平日裡作惡多端,何至於被邢昭野幾句話就嚇成這樣?
邢昭野對柳氏的昏厥沒有絲毫反應,好比那只是地上多了一攤礙眼的垃圾。
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落在姜梔身上,還有她懷中昏迷不醒的周姨娘。
他的視線在周姨娘那張青白的臉和身上的傷痕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又蹙緊了幾分。
柳氏被嚇暈,她帶來的那些下人更是噤若寒蟬,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邢昭野將手中的錦盒遞向姜梔。
“既然相府夫人身子不適,這世子補送的回門禮,你便直接收下吧。”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什麼波瀾,“也算……替你母親壓壓驚。”
這藉口找得實在隨意,卻又合情合理。
柳氏暈了,總不能讓禮物沒人接。
姜梔看著遞到面前的錦盒,又看了看邢昭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心裡念頭飛轉。
他到底想幹什麼?這回門禮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這個時候,還是他親自送來。
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她需要這份“體面”,也需要這份來自侯府的“態度”,來震懾相府那些趨炎附勢的下人,確保母親接下來的安全。
她騰出一隻手,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錦盒:“多謝侯爺替世子爺費心。”
邢昭野收回手,又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些還在手忙腳亂照顧柳氏的下人。
“還不快將你們夫人抬回去?請大夫了嗎?若是耽誤了救治,本侯可要問問姜宰相,他這相府,是如何管家的。”
這話一出,那些下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七手八腳地將柳氏抬起來,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陰森的柴房。
很快,柴房裡就只剩下姜梔、邢昭野,昏迷的周姨娘,以及一直縮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黛月。
邢昭野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姜梔一眼,似乎確認她能應付接下來的場面,便轉身離開了。
他沒有說要去哪裡,也沒有說之後會如何,但他的出現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無聲的威懾。
黛月請的大夫很快就趕到了。
姜梔不敢耽擱,立刻讓黛月引著大夫去早已收拾出來的、周姨娘原來住的那個小院裡等著,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抱起母親,一步一步,艱難卻堅定地走出了這如同地獄般的柴房。
陽光重新照在身上,驅散了些許寒意,卻驅不散姜梔心頭的冰冷和恨意。
安頓好母親,看著大夫施針、開藥,又聽大夫說母親只是外傷和驚嚇過度,並無性命之憂,只是需要好生靜養,姜梔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親自守在母親床邊,喂她喝下湯藥,直到母親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臉色也恢復了一絲血色,她才疲憊地站起身。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