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梔那哀婉欲絕的模樣,配上那句看似絕望的反問,聽在邢昭野耳中,卻全然變了味道。
他周身的寒氣更甚,猛地俯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所以,你是在抱怨本侯?抱怨本侯沒給你撐腰,讓你在這府裡直不起腰桿子?!”
他覺得姜梔句句都在控訴他,控訴他對她不夠上心,讓她受盡委屈,這簡直是在挑戰他的權威,質疑他對她的所有權!
姜梔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猛一哆嗦,心頭狂跳,暗罵這瘋子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她哪裡敢抱怨他?
方才那番話不過是以退為進,想要激起他的保護欲和愧疚心罷了!
“妾身不敢!”她立刻伏低做小,聲音都帶著哭腔,拼命搖頭,“侯爺息怒!妾身絕無此意!侯爺待妾身的好,妾身都記在心裡,感恩戴德,怎敢有半分抱怨?”
“妾身只是…只是恨自己無能,處處受制於人,不僅不能為侯爺分憂,反而讓侯爺因妾身而煩心。”
她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這瘋子撕碎了。
見邢昭野臉色依舊冰寒,她心念電轉,知道光是否認沒用,必須得順著他的毛捋,將他的怒火引到別處去,最好是引到能為己所用的方向。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眸子,怯生生地望著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妾身也不想總是這般無能為力,任人欺辱,不僅自己受罪,還…還丟了侯爺的人。”
“妾身想著,若是…若是侯爺能,哪怕只是一點點讓旁人知道,妾身不是那等可以隨意搓磨的玩意兒,或許…或許日子就能好過些,也能少給侯爺添些麻煩……”
她話說得斷斷續續,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一副既渴望改變現狀,又害怕觸怒他的可憐模樣。
邢昭野冷冷地看著她。
他自然看得出她這點小心思,不過是想借他的勢,在府裡立威罷了。
這女人,前一刻還在裝可憐認命,下一刻就敢順杆爬,利用他的怒火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哼,倒是會順杆爬。”他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心裡的怒火卻奇異地消散了大半,甚至覺得她這副審時度勢、借力打力的樣子,比剛才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要順眼得多。
他的女人,就不該是任人宰割的廢物。
即便要耍心機,也該衝著別人去,而不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他懶得再計較她那點彎彎繞繞的心思,直接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姜梔一把拽了起來。
“起來吧。”他語氣依舊冷硬卻比方才緩和了許多,“這點小事本侯替你辦了。”
姜梔被他拽得一個踉蹌險些撞進他懷裡,聞言心裡那塊大石才算落了地,暗暗鬆了口氣。
她連忙站穩身子低下頭,做出感激涕零又惶恐不安的樣子:“多謝侯爺……”
邢昭野沒再理會她只覺得這祠堂裡陰冷得讓人心煩,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姜梔才緩緩直起腰,抬手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淚痕,眼底卻是一片清明和冷意。
瘋子。不過只要能為我所用,瘋一點也無妨。
另一邊,蘇側妃的院子裡。
邢爭鳴正坐在那裡喝悶酒臉色陰沉。
今天在祠堂外發生的事,讓他心裡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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