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屋裡一片漆黑。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這才想起回來後還沒正經吃點東西。我起身開啟燈,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決定出門吃點夜宵。
走出小院,街道上靜謐而安寧,只有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不遠處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麵館,我常去那兒。走進麵館,老闆熱情地招呼我:“喲,這麼晚才來,還是老樣子?”我笑著點點頭。
找了個空位坐下,不多會兒,熱氣騰騰的麵條就端上來了。吃著熟悉的味道,腦子裡盡是凌亂的碎片式記憶,既不想整理,也不想回憶,一心全都鋪在這碗麵上。
老唐不合時宜的發來微信:“幹嘛呢?”
我沒理會,繼續吃著面,他倒好,不厭其煩的發來了好幾條語音:“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為什麼要去不鹹山。”
“總感覺腦子裡的記憶有缺失。”
“我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導致喪失了記憶?”
“誒?你他媽的回我微信啊,要不我大半夜的可去找你了。”
我將最後一口湯喝了下去,直接拿起了電話,打了過去:“你別問我行嗎?虧你還當過兵,沒學過保密條例嗎?有些事能告訴你就告訴你了,不告訴你的事就是對你有危害的事,少打聽!”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老唐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我就是心裡憋得慌,總覺得有啥大事瞞著我,難受。”
我放緩語氣:“老唐,我知道你憋得慌,但相信我,這是為你好。有些事兒知道了反而麻煩,你就別瞎琢磨了,好好休息。”
老唐嘟囔著:“得得得,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了。對了,你不在家跑哪去了?大半夜的給你發訊息也不回。”
我看了看四周:“我出來吃夜宵呢,肚子餓醒了。你趕緊睡你的覺,別瞎操心。”
掛了電話,我結完賬走出麵館。夜晚的風有些涼,吹在身上讓我清醒了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都沒有出門,醒了就發呆,餓了就吩咐管家讓廚子做飯,將自己完全變成了一個宅男。
這一日王大少匆匆忙忙的走進院子,見到我後直接說道:“待在家裡多沒勁啊,走,去園子裡聽戲去,我特別邀請了滬上京劇團的人來演出,一票難求啊,特意給你留了個雅座。”
我本想拒絕,這些天我實在沒什麼心情去湊這種熱鬧,但看著王大少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又不好掃他的興,便勉強答應下來。
王大少見我點頭,頓時眉開眼笑,拉著我就往外走。一路上,他不停地說著這次滬上京劇團的名角兒有多厲害,表演的劇目有多精彩,可我卻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還想著不鹹山的那些事兒。
到了園子,裡面已經熱鬧非凡,戲還沒開場,觀眾們卻都已早早入座,歡聲笑語不斷。王大少帶著我來到雅座,剛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上茶點和熱手巾,這是王大少園子裡的老傳統。
不一會兒,鑼鼓聲響起,戲正式開場。演員們粉墨登場,唱唸做打,一招一式都盡顯功底。周圍的觀眾看得如痴如醉,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聲。可我卻始終無法投入其中,眼神遊離在舞臺和四周之間。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身上戴了佩蘭古玉後,總有一種精神無法集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