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瞬間，夏鳴頓時清醒了過來，連忙直起身子。
“皇上恕罪，奴才失儀了。”
姜承肆收回視線，重新拿起書冊翻閱，聲音淡淡的：“無妨。”
夏鳴暗自鬆了口氣，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起來。
「剛才皇上看我的眼神好奇怪，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不過他剛才好像在笑？難道是我看錯了？」
「算了算了，反正沒被罰就行。」
姜承肆聽著她的心聲，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這小夏子倒是心大，站著都能睡著。
夜色漸深，殿內的燭火搖曳不定。姜承肆翻閱著史冊，時不時聽到夏鳴的碎碎念，倒也不覺得枯燥。
「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皇上到底在看什麼書啊？」
「該不會是那種不正經的畫冊吧？不對不對，皇上應該不會在御前看那種東西。」
「哎，真想知道他在看什麼。」
聽到這裡，姜承肆忍不住輕咳一聲，將手中的《貞觀政要》稍微抬高了些，讓夏鳴能看清書名。
夏鳴果然看了過來，心裡頓時有些佩服。
「原來是在看治國的書啊，難怪這麼晚還不睡。」
「我們皇上真是勤政愛民，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昏君強多了。」
「就是太辛苦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姜承肆聽著她的誇讚，心情愉悅，連帶著看書也更加專注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夏鳴雖然剛才小憩了一會兒，但站了這麼久還是有些累。她悄悄活動了下腳踝，試圖緩解痠痛。
不料這個小動作被姜承肆注意到了，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累了？”
夏鳴連忙搖頭：“回皇上，奴才不累。”
「說不累是假的，但是不能說累啊，萬一皇上覺得我嬌氣怎麼辦？」
「而且皇上都沒睡，我一個伺候的太監有什麼資格喊累？」
姜承肆聽著她的心聲，眉頭微皺。他合上書冊，站起身來。
“時候不早了，就寢吧。”
夏鳴有些意外，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諾。”
姜承肆走向內室，夏鳴跟在後面，準備伺候他更衣就寢。
脫下外袍時，姜承肆的動作有些急躁，衣帶在他手中打了個結。他皺著眉頭試圖解開，卻越扯越緊。
夏鳴見狀，主動上前：“皇上，奴才來吧。”
她走到姜承肆面前，伸手去解那個死結。兩人靠得很近，夏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這麼近距離看，皇上的面板真好啊，比女人還白淨。」
「而且他的睫毛好長，真是浪費了，長在男人身上。」
姜承肆聽著她的心聲，有些不自在。他垂眸看著正專心解結的夏鳴，忽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糟了，被發現了！」
夏鳴瞬間清醒，慌忙想要退開一步，卻發現姜承肆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那雙向來陰鷙的眸子此刻竟透著幾分溫和，讓夏鳴一時愣住。
“皇上，奴才失儀了。”
夏鳴趕緊低頭認錯，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完了完了，在皇上面前打瞌睡，這是要掉腦袋的節奏啊！」
「不過剛才皇上看我的表情好奇怪，該不會是在想怎麼處死我吧？」
聽著夏鳴心裡的胡思亂想，姜承肆忍不住輕笑一聲。
“無妨。”
他起身走到夏鳴面前，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小夏子，朕有話要對你說。”
姜承肆的手掌溫熱，夏鳴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弄得面紅耳赤。
「皇上這是要幹什麼？不會是要殺我之前先羞辱一番吧？」
「不對啊，他的手好溫暖，而且剛才那個笑容…」
“朕……”
姜承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從未對任何人表露過這種情感，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太監。
可聽著夏鳴日日夜夜在他腦海中的碎碎念，看著她為他擔心、為他高興，姜承肆早已無法抑制心中的情愫。
“皇上？”
夏鳴疑惑地看著他，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不會是要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吧？雖然我是太監身份，但其實我是女的啊！」
「等等，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姜承肆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起夏鳴的臉。
“朕知道你的秘密。”
夏鳴渾身一震，腿都軟了。
「完了，他知道我是女扮男裝了！」
「這下真的要死了！」
“朕知道你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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