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一年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旁人的關心。
不,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自己被二夫人單氏抓到了臉,只有四夫人注意到了,還給自己藥膏。
只不過當時自己懷疑她別有用心,沒當回事罷了。
謝修蹙了蹙眉。
夏馳柔並不是因為自己是皇子而關心自己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乎只是因為他正好出現在她身邊,而且需要幫助而已。
她像是太陽一樣,照耀著身邊所有人。
謝修似乎從來沒見過如此單純良善的女子。
現在自己不過是個下人,之前在蘇州梁家,發燒都快燒死了也沒人在意,主子還是要讓他冒著大雨做工。
可夏馳柔不光三番兩次救自己於危難,還關心自己一個下人的身體。
據說她疊翠苑的下人,月例銀子都比別的院子多五百錢。
還有剛才,那花樓女子分明別有用心地勾引她的夫君,可她為了那假模假樣的夫君齊雲槿,竟然還要幫他贖下那個女子!
這個齊雲槿,有了這樣好的妻子,還要去外面拈花惹草!
真是眼瞎!
謝修滿腹心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被叫停,夏馳柔下了車拽著他就朝著旁邊的藥鋪而去。
白鬍子的老大夫給謝修反覆號了好幾次脈,抬頭看看面前一臉篤定“他有病”的小婦人,實在不知道該下什麼論斷。
這,這男人明明壯得和一頭牛一樣啊。
老大夫的山羊鬍子抖了抖,“夫人,這位公子身體沒什麼大礙。。。。。。”
“什麼叫沒什麼大礙?!”
夏馳柔按著謝修的肩膀,一巴掌拍在了老大夫的脈案上。
這一巴掌的動靜有些大,震得四周圍的病人都看了過來。
謝修有些心虛,他扯下袖子,抬頭看了一眼靠的他極近的夏馳柔,她一臉盛怒,面上全是對自己病情的擔心。
似有若無的花香在鼻尖縈繞,他說話都結巴了。
“夫,夫人,其實我真沒什麼事,我只是。。。。。。”
“閉嘴!”
夏馳柔打斷他的話,又一巴掌拍在了脈案上,盯緊那大夫。
“你沒看他臉色這麼紅嗎?這像是沒事的樣子?”
“這,這。。。。。。”
老大夫額角都滲出細汗了,不知道夏馳柔葫蘆裡賣著什麼藥。
“那,那他。。。。。。確實有病?”
“當然有病!”夏馳柔斬釘截鐵。
“那。。。。。。老夫給他開點小藥?”
“那便快去。”夏馳柔終於勾了勾唇角,語氣緩和下來。
謝修還想掙扎,“我,夫人我真不用。。。。。。”
他明明只是在撒謊啊!
四夫人為什麼要這樣當真。。。。。。
謝修窘迫極了,有一種戲耍別人好意的愧疚感。
可夏馳柔一把將他按在了座位上,柔聲安撫:
“別擔心錢,這個銀子不用你來出,一會兒你老老實實喝藥就好,喝了藥身子好了,才能給我好好駕車啊。”
夏馳柔說完,在謝修看不見的地方給鳴玉使了個眼色,鳴玉點點頭便朝著老大夫抓藥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