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晚忍不住睜眼看他，下巴尖尖的，整天在外邊跑，臉上不像從前那麼細膩了，但更有男人味，看著就踏實可靠。
江源發現她的眼神，伸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要看就大方看，偷偷摸摸的呢。”
顧向晚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鼻尖有點癢，小鼻子一皺，說：“帶我進城幹啥，我還得看孩子呢。”
江源聽她這麼說，就道：“娘不是在家嘛，讓娘看著唄，大寶二寶都乖，沒事兒。”
“帶你進城也不是讓你幹活的，去逛一逛供銷社，有好多頭花啊，好吃的啊，相中啥咱就買。”
顧向晚擺著手指頭說：“你掙錢不容易，拿回來的錢我都攢著呢，可不能亂花。”
江源笑笑說：“老爺們掙錢就是給媳婦兒花的，你要是不花，錢留著還能下崽子不成？”
顧向晚噗嗤一笑：“錢可不會生孩子。”
“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
江源點點頭：“你說唄，啥事？”
顧向晚斟酌半天，支支吾吾的說：“小妹上學的事你辦的咋樣了？”
江源手上沒停，仔細到連耳朵都輕輕揉過去：“正讓朋友打聽著呢，怎麼了？”
顧向晚手指勾著衣角，說：“能不能也讓我一起去聽聽？我上午去，中午回就行，讓娘幫忙看一上午孩子就中。”
江源一愣，這事他還真沒想過，以前不知道顧向晚還有上學的打算，問：“你念過書？”
顧向晚眼神暗了一些，說：“是啊，小時候上過兩年，但是沒多久……”
說到此處，停了一會，復又說：“後來就沒再念過了，但是字都認全了，我娘在的時候也都教我看過很多書。”
江源對她的過去了解不多，都是聽娘說的，只知道個大概。
兩人既然說到這，江源就問：“以前從沒跟你聊過以前，小晚，現在你願意跟我說說嗎？”
“我想更瞭解你一點，給我個機會，成不？”
顧向晚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他。
江源也不催促，洗過頭髮，用手巾包起來，順著力道將她扶起來坐在炕上。
出去倒了水，拿著一條幹毛巾，讓顧向晚靠在懷裡，一點點輕輕的給她擦頭髮。
過了半晌，才聽她緩緩開口。
“我小時候就沒見過我爹，聽我娘說，我出生的時候我爹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這些年也一點訊息都沒有。”
顧向晚說到她爹的時候，聲音平靜：“娘說，我爹家庭很好，是下鄉的時候跟我娘認識的，後來可能是回城了吧，一夜之間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我娘不知道他在哪，我也不知道，小時候那些年都是我娘照顧我。”
“後來……”
顧向晚聲音變得落寞低沉：“後來我八歲上的時候，我娘生病了，一開始只是咳嗽，總是喘不上氣，到後來娘就病的起不來了。”
“我家沒錢給娘看病，吃飯都吃不飽，娘只能躺在炕上挺著病痛，一直到十歲的時候……”
“娘挺不住了。”顧向晚眼睛眨眨，一串淚珠子撲簌簌的砸下來。
江源抹掉她臉上的淚，將人抱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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