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霆眼觀鼻鼻觀心:“軍醫和御醫是這麼診斷的。”
他一本正經,面色從容,好像也不覺得自己失憶了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確實如此,騎馬打仗,用兵抓人,都沒什麼影響。
皇上‘嘶’了一聲,似有三分發愁,七分無語。
隨後道:“愛卿回去好好休整吧,我會讓御醫每日上門診脈,定醫治好你的病。”
蕭御霆覺得治不好也沒什麼。
但皇上發話了,就是恩典。
“臣叩謝皇上隆恩!”
出宮後,蕭御霆在韓楓的掩護下乘坐馬車,秘密回長樂侯府。
待明日上朝,皇上才會說明他出徵北疆和迴歸盛京的事情,今晚他還不能聲張,只等明日才可開門見客。
連王老夫人和長樂侯都不能驚動。
韓楓帶路,向侯府侍衛展示腰牌。
蕭御霆乘坐的馬車從侯府後門悄然進入。
“世子,到了,今兒怎麼安置?”
蕭御霆掀開簾幔,看向燈火通明的流螢居。
柳氏是妾室,理應伺候自己。
蕭御霆心下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揹著柳雲容的。
此刻,柳雲容在他心裡就跟府裡其他的丫鬟婆子沒有任何區別。
她沒有威脅,沒有話語權,更沒有瞞著的必要。
他只當她是個尋常妾室。
“我去流螢居歇息吧。”
韓楓知曉柳雲容是知道內情的,便沒有疑慮,從善如流將蕭御霆護送到流螢居。
下人們都被屏退了。
柳雲容正在看賬本。
侯府賬本十分繁複,幾十本,每隔三五日就要查閱。
暖光傾瀉在案上,柳雲容垂眸,鴉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暗影。
帳頁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在燭光裡明明滅滅,她忽而抬腕將垂落的鴉青發絲別到耳後,露出白皙的耳垂。
倏然。
“我竟叫你管家看賬?”
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與柳雲容日夜思念的聲音一模一樣。
她猛一抬頭——
蕭御霆回來了!
柳雲容眼前倏然發熱,漂浮在半空中三個多月的心突然嚥進肚子裡。
“世子,你回來了,北疆風沙把你都吹瘦了……”
她倉皇起身,桌椅碰撞發出劇烈的聲響。
柳雲容顧不上往日維持的教養和規矩,迅速湊到蕭御霆胸口處,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荷爾蒙味道。
蕭御霆擰眉。
柳氏如何知道自己去北疆了?
除了皇上太后和幾個親信,再無人知。
他竟然把此等機密告訴了柳雲容,這個女子果然手段不一般!
柳雲容哪知道他在想什麼,此刻心臟顫抖,滿心滿眼都是蕭御霆消瘦的面龐。
她小貓一般縮排男人胸膛,淚眼朦朧地抬起那雙攝人心魄的水眸,顫聲道:“世子,容兒每天都好想你。”
雖然疑惑,警覺,但蕭御霆還是縱容地由她在自己懷中依靠。
順便摟上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倒要看看這柳氏還有什麼狐媚手段。
蕭御霆拖著女人柔軟的身子往榻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