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容感到一陣噁心,隨即後退兩步。
“自重!”
她在常春樓見過太多陳君浩這樣的人。
仗著父輩打下的基業,流連於酒色煙花之地,為人卑鄙懶惰,好色無恥。
這樣的人不光在煙花之地放蕩,遇見有姿色的良家女子也會壯起色膽上前騷擾霸佔。
柳雲容的閃避,更引得陳君浩心裡癢癢。漂亮女人的拒絕,對陳君浩這樣的紈絝來說簡直是興奮劑。
他半垂著眼瞼,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柳雲容。
“幹嘛這麼生疏啊,你與我搞好關係,今日之事我指不定向著誰呢,你說是不是?”說話間尾音輕佻上揚,令人作嘔。
柳葉眉緊緊蹙起,凝成一個凌厲的“川”字。
月影脾氣爆,死死瞪著陳君浩。若他敢動縣主一下,自己便會衝上去撕爛他的臭嘴。
“呵呵。”柳雲容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當著大庭廣眾便敢說出這樣徇私枉法的猖狂之言,看來陳通判真是蝨子多了不怕癢。你今日所作所為,在座全是見證者!本縣主自然不會令你失望,一定會將這些證據全部收集起來,打包送給皇上太后,好定你一個狂悖之罪!”
柳雲容霸氣凌然,褪去了平日的溫婉,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勢。
陳君浩先是一愣。
隨後捂著心臟,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假惺惺道:“哎喲喲,可真是嚇死我了。那沒辦法了,既然縣主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只好先動刑了,來人啊!”
“陳通判真是好大的威風,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太后欽定的縣主私自用刑?”
倏然,清冷如冰的男聲傳來,字字句句都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驚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顫。
來者竟是裴鈺。
也不知是哪股風將他吹來的。
陳君浩看見裴鈺,這才收斂了先前傲慢悠閒的神色,嚴肅起來。
“裴鈺,你來攪和我的公務幹什麼,還不快滾。”
裴鈺根本沒理他,彷彿跟他說句話都髒。
他面向柳雲容,溫聲道:“縣主,我剛才也聽見了陳通判辦案時的徇私枉法之言,還有對你的恐嚇威脅。若你要告御狀,我可以作為人證。”
“裴鈺!你什麼意思!跑我這玩英雄救美的把戲來了?”陳君浩徹底拉下臉。
柳雲容不覺得這是什麼英雄救美。
她一向不指望男人,若是指望,如今已死了八回。
人人都有不同的立場,因著立場不同,故而每個時段同行之人皆不同。
有緣分的,便並肩多走些時日,沒緣分的,則很快分道揚鑣。
如今的裴鈺,也不過是正巧與她有同樣的立場而已。
陳君浩罵裴鈺:“這是我們盛京府衙門的事,跟你們大理寺沒關係,趕緊滾,別阻礙我辦差。”
“現在是盛京府衙門的事,我看到最後還是要丟來大理寺辦,不如提前來接手。”
這是明晃晃的嘲諷。
衙門是區域內小規模案件的,辦不成或者是成了疑案難案,才會轉給大理寺來處理。
裴鈺就是在罵陳君浩辦事能力差,光讓大理寺給擦屁股。
陳君浩就要沉不住氣發火。
卻突然聽不知何時走來的陳秀瀅道:“兄長不必跟不相干的人廢話,趕緊把人抓了,該查就查,該審就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