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站了半個時辰,錢公公才來宣她入殿。
“縣主久等了,太后近日鳳體抱恙,剛喝了藥。”
柳雲容滴水不漏:“太后娘娘為國為民操心勞力,實在是太辛苦了,我不能給太后分憂,反而叫她更添煩惱,實在是我的過錯。”
錢公公呵呵笑著,笑意深不見底。
殿內,柳雲容終於見到了太后。
太后面色的確不大好,殿內還飄著淡淡的湯藥氣息,微微發苦。
“這麼長時間哀家都不給你一個確定的訊息,你可怪哀家?”
“妾身不敢。”柳雲容跪下,頭貼到了地面。
“好了,起身吧,地上涼。”
錢公公在太后的授意下親自把柳雲容扶起來。
“你倒是心境平和,十分理智。這幾日你在家裡竟然也不著急嗎?”
柳雲容露出一抹苦笑:“妾身自然著急,急不可耐。全家上下都猶如在地獄之中煎熬,沒有一刻不是在惦記世子安危。”
隨著太后眼眸微眯。
柳雲容話鋒急轉:“可妾身又想,既然太后沒有傳出訊息,那必然是還沒等到事情的轉機。太后一向厚待長樂侯府,絕不會任由世子蒙冤。這麼想著,妾身心中漸漸穩定下來。妾身昨日去參加賀小姐舉辦的宴會,正巧釣出了裴四小姐。有了這個訊息,妾身這才馬不停蹄來見太后。”
太后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你沉得住氣,事情就好辦的多。若你六神無主跑來鬧,哀家和皇帝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蕭世子了。”
柳雲容連連應是,心裡傳來一陣陣後怕。
出門前,蕭御景留下她說了一陣子話。
蕭御景囑咐她,面對太后時一定要謙卑謹慎,萬萬不可流露出半分不滿和著急。
他說,太后和皇上不可能不忌憚功臣。
其實在太后和皇上眼中,並沒有什麼門閥和新貴的區別,他要的是制衡,二者不能失衡。
長樂侯府太耀眼了,蕭家軍在民間的風頭太盛了。
這場對長樂侯府的圍剿,何嘗不是皇上和太后默許的呢?
柳雲容深深佩服蕭御景的頭腦清醒。
眼前的一切正如蕭御景所料,太后一直在試探她的態度。
柳雲容依舊跪著,對太后懇切道:“沒有您和皇上的提拔照拂,我們長樂侯府怎麼會有今天的榮光。家中婆母和侯爺再三囑咐我,不可著急,不可妄言,更不可挾恩圖報,一切都等皇上和太后定奪。”
“長樂侯府的榮辱,全在太后和皇上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