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母對她仁至義盡,舅母更是疼她如親生。她只恨表哥,從不曾恨過舅舅和舅母。
柳澈已死,遺腹子是無辜的,舅舅餘生也只有這一個血脈親人了。
她深吸一口氣,招呼柳氏:“你跟我來。”
月夢和月影幫著張氏洗了個澡,給她換了一身較為體面的衣服。月瑤端來四個菜,一碗湯,有肉有菜,營養均衡。
張氏鼻翼煽動,狼吞虎嚥。
待張氏吃飽喝足,情緒穩定,柳雲容把她叫到了書房。
“你若想活命,前提是事無鉅細地交代清楚柳澈的事情。若有一絲謊言,我連你腹中的孩子也不會顧及。你知道我有多恨柳澈,你也知道我現在輕易就能捏死你。”
張氏渾身顫抖。
如今的柳雲容高貴典雅,氣質脫俗,手握生殺大權,彷彿天生就是哪家的大小姐。
張氏連忙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縣主,我從不曾參與你表哥的那些計劃,我勸了他他卻不肯聽,我一個人又沒辦法,只能聽從他的,跟他一路來了盛京。”
柳雲容面沉如水:“從邊城開始說起。”
張氏深呼吸,努力回想著每一個細節。
“您跟隨蕭世子來盛京後的兩三個月吧,柳澈在河邊救了一個貴人,那人說自己是盛京人士。他非常感謝柳澈,送了好多錢財,還有食物衣料什麼的,還留下了通訊的地址,說要常常信件往來。”
“除了這個貴人,陳國公府的人也摸到過咱家。但是查了一圈您的訊息,他們就走了。他們也給柳澈留了一個聯絡的通訊地址。”
柳雲容冷笑。
怪不得陳國公府會知道自己被賣入常春樓的事情,果然是自己這個吃裡扒外的表哥想要處處得好,拿了人家的銀子,便賣了她的資訊。
張氏繼續說:“後來柳澈從那貴人的信件中得知您被封縣主,十分風光,便起了來盛京投奔的心思。貴人知道他要來盛京,專門派了馬車和車伕,又帶了些銀子,請柳澈來盛京小聚。”
柳雲容實在憤怒:“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有心之人設下的圈套,你們就這樣往裡鑽。連舅舅也不顧了嗎?”
柳雲容的舅舅早些年下地幹活傷了身子,腰上有重傷,自己一個人生活很艱難,需要兒子兒媳在身邊照顧。
張氏臉上羞愧。
“我……我拗不過柳澈。但是我臨走前給父親留了銀子的,他會僱人去照顧的!我們說來投奔您,父親很生氣,卻無法阻止柳澈……”
柳雲容怒火中燒,恨不得將柳澈再從土裡挖出來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