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衡感覺心裡像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詭異地浮上了一層濃濃的嫉妒和不甘。
他的眼眸中暗潮翻滾,腦子裡突然想是一根弦崩斷了,他俯身吻她。
蘇禾眸色深沉,用力地別過臉,顧子衡的吻偏離方向,落在她的唇角。
帕啪——
蘇禾扇了他一巴掌,讓他滾。
顧子衡微微側著臉,垂著腦袋,額前的微分碎蓋劉海因為沒有打理,已經有些長了,遮蓋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裡面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蘇禾聽見他低低地笑了。
她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這麼悲涼又滿腔隱忍的笑。
“不會找到你的,他們不會找到你的,阿禾你現在回去,一定會幫著他們抓我,你再也不會心疼我了。”
蘇禾聽著他的話,感覺心裡提著一口氣,始終上不來,她有種一巴掌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還不都是你自己作的。
她總是因為小時候他的遭遇對他愧疚,甚至還因為讓喬南州不痛快,喬南州大度,嘴上罵罵咧咧,卻從未抱怨過她。
現在想想,她回去高低得扇自己幾巴掌。
“顧子衡,你不配!”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血淋淋地將他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再次劃開。
他不配,他是賤民,他是窮鬼,他渾身骯髒,散發惡臭,他會汙了別人的眼。
這就是他從小被排擠,被欺負的理由。
是了,他就不該進入不屬於自己的富貴世界,這個世界裡,一面繁華迷人眼,一面齷齪又醜陋,而他,被遺忘在了第二面。
以前蘇禾會站在對面向他伸出手,就像是溫暖的一束光,照亮他的世界,現在這隻手也縮回去了。
她說他不配。
所有人都把他扔在了這裡,她也是。
別人這麼說他感不到痛,早已經麻木了,可是她也這麼說,顧子衡的心狠狠地擰著,痛得有些無法呼吸。
蘇禾冷冷地看著他,剋制住了自己仍然下意識想要伸出去的手。
下午他們又上了車,繼續逃亡。
而就在他們走後,服務員打掃酒店衛生,在衛生間的抽屜裡找出來一張帶血的衛生紙,上面寫了“救命”兩個字。
血淋淋的字,似乎還染著血腥味兒,服務員看著實在有些觸目驚心,告訴旅店老闆,老闆當即報了警。
第二天,喬南州一行人趕到了小鎮,看見了藥店監控裡出現的保鏢。
周遂氣得砸了一拳頭:“還是慢了一步,讓他跑了。”
“按照他的這個路線,應該是打算到昭縣出境,上次他的人帶張舒走,就是從昭縣的闌江偷渡出境的,他在昭縣肯定有路子。”傅司寒點著地圖上他們一路追過來的路線標記說。
喬南州:“去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