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篤定，所以我才會說這是背水一戰。”菅野搖了搖頭，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喝後繼續解釋，“初次拘留的時間是十天，可以申請十天的延期，統共就是二十天，如果二十天還是沒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就得放人。
除非警方在調查過程中又發現了新的‘別件’，比如說發現石冢還幹過入室盜竊，或者交通肇事之類的事情，那就可以重新向法院申請拘留令，由於這是另一個獨立的案件，所以又是十加十的拘留週期，也就是二十天，理論上講，這個操作是可以重複的。”
“這麼說，只要有足夠的‘別件’，警方豈不是能把人關到死？”
菅野咧嘴一笑：“你想的倒是挺美，換做是以前，提前準備好‘別件’不斷地重複拘留過程也是一種逼供的手段，但是現如今這種方法也行不通了，辯護律師不是擺設，一旦這件事情被捅給了媒體，無論是警察還是檢方，就連法院都會承擔巨大的壓力。
雖說這個把戲沒有明文上限，但現如今撐死只能用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法院那邊就不可能再同意新的拘留申請了，屆時沒有證據就必須放人……更何況現在警方手中未必還有‘別件’。
所以，二十天。
這二十天內，搜查本部必須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以上鷺宮的搶劫殺人案逮捕他，否則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會白費……”
“那，你覺得這次可以成功嗎？”
“誰知道……”菅野聳了聳肩，“白鳥那傢伙好歹也是個特考組，應該還不至於蠢到連一個劫匪都抓不住，而且這次的搜查本部還有搜一的管理官松本清長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
“——應該？聽上去你也拿不準啊。”灰原的聲音輕飄飄的，完全是一副“準備看笑話”的旁觀者的語氣，“怎麼回事呢？菅野大人竟然也有拿不準的時候。”
倒不是說她樂見於讓窮兇極惡的劫匪從警察的手中逃脫，而是她想看到搜查本部在石冢丸二的手上吃癟，小田切緊急叫菅野過去救場的那一幕。
“……調侃我很有意思嗎？”菅野放下手中的勺子，直視灰原道，“畢竟我並沒有加入這起案子的搜查本部，也沒有跟那些刑警一起做調查，我只能透過佐藤瞭解大致的情況，所以拿不準接下來的走向也很正常不是嗎？
況且……”
“況且？”
“總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什麼時候你也會用‘預感’這種東西判斷案情了？”
“噯，真想知道你眼中的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象......刑警也是會偶爾使用自己的‘直覺’的。”菅野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回應了灰原的調侃，“總感覺來田武雄的‘逃亡’背後另有隱情什麼……嘛，不過這和我沒關係，畢竟這不是我的案子。”
“……光嘴上說不是你的案子……明明很瞭解……”灰原一邊低頭吃晚飯一邊嘟嘟囔囔。
“——你又在小聲嘀咕什麼？”
灰原抬頭對菅野露出燦爛的笑容：“沒什麼。”
“鬼才信，肯定沒說我什麼好話吧……”菅野也低聲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