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把手中的筆擱在報紙上:“我之前跟你提到過原口的事情,就是那個被我的線人豬仔殺掉的我的手下,豬仔用來行兇的手槍就是這個叫大隈的人提供的。我本以為他能夠告訴我一些有關工藤事件的新情報,結果卻發現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單純的厭惡警察,所以才會為豬仔提供槍械。”
“還真的有這種人啊,討厭警察,所以會處處和警察作對。”灰原坐回到沙發上,捧起剛沖泡好的咖啡,“那,為什麼那名女性護工會殺掉大隈呢?聽上去很蹊蹺。”
“搜一的傢伙們找到了那位護工的遺書,發現果然是‘槍’惹的禍。
護工在信裡寫到,大隈製作的模型槍曾經害死過她的兒子,而作為高齡產婦的她之後就再也沒有孩子了。昨天晚上她值班時偶然發現大隈竟然轉入了她的醫院,心想這或許是神明給她的啟示,於是就找機會動手了......”菅野下意識地用左手去拿馬克杯,結果一不小心抻到了傷口,“真該死。”
灰原輕啜一口咖啡,從沙發上跳下來,踩在椅子上取下架子上的急救箱。
“你該換藥了。”
“我自己就能搞定。”
“我之前不只是一位科學家,還是一位醫生,不相信我?”
菅野用右手拿起馬克杯,喝了口水,不置可否。
灰原指示菅野脫下上衣,然後幫他解開繃帶,趁機觀察了一下菅野的傷口。
菅野說他是找小診所的醫生幫他把刀取下來的,說是做了一個小手術。灰原不是那麼信任小診所醫生的手藝,於是想借換藥的機會觀察一下傷口,如果有什麼問題,現在發現還不算晚。
結果,看上去還真的挺完美的,光是縫線就能看出那人的本事。
“——除此之外,護工還在信裡表示說她罹患絕症,恐怕命不久矣,能在自己死前為兒子報仇,她覺得很幸福。”菅野咂咂嘴,“......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是啊,還真是悲慘......”灰原的聲音小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她仔細地在傷口附近塗上藥,然後又拆開繃帶,一圈一圈地繞在菅野的臂膀上。
“——這種藥真的有用嗎......”
“如果傷口發炎,你就別想上班了。”
“哎......”菅野哀嘆道,“真是倒黴。”
“你應該感到幸運,如果大隈刺中了你的胸口,你也沒機會坐在這裡喘氣了。我也得......逃到別的地方。”灰原將繃帶的末端綁好,“完成了,把衣服穿上吧。”
“哦......不愧是醫生,”菅野望著灰原綁好的繃帶感嘆道。
乾淨利落,十分整齊,和安野木綁的“原裝繃帶”如出一轍,普通的小孩子可做不到這點吧——隨著和她相處時間越來越久,菅野也就越發意識到灰原本身並不是小孩子,因為她有著遠超這個年齡段的成熟,沒有一點兒經歷是絕對不可能的。
“——真是太巧了,大隈偏偏轉到了那個護工的病房......就好像真的有神明在作祟。換做是我,恐怕也會按照神的啟示殺了大隈吧。”
“灰原,我不知道你以前在組織裡幹過什麼事,但是聽好,我可不想給你戴上銀手鐲。趁著身體變小,試著重新來過吧。”菅野套上衣服,叮囑灰原道。
“我開玩笑的。”
灰原抱著醫療箱,踏上凳子,將它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