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野不會傻到直接帶著這個問題去問陽代女士,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問及她丈夫的情況時,她就沒有提及此事,就算再問,她也很有可能會繼續隱瞞,這種事情要問誰呢?
對了,就是要去問鄰居。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可要比外人更加了解山戶一家的情況,因為他們之間就隔了一堵不怎麼隔音的牆,家裡出個什麼事兒鄰居肯定是最先知道的。
尤其是當涉及到爭吵和打罵的時候......
為了求證這一點,菅野和佐藤前去拜訪了住在山戶家隔壁的鄰居,巧就巧在,住在山戶一家隔壁的鄰居青島光小姐正好是一位平常在家裡辦公的漫畫家,用於辦公的書房正對著山戶家的客廳,所以每次山戶家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這位漫畫家小姐總能第一個聽到。
當菅野問她隔壁山戶家會不會吵架時,她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吵啊,吵得可兇啦!但那不是吵架,警官先生,那是單方面的施虐。”
“施虐?”
“這麼說吧,隔壁家的男主人就是個瘋子,他就是電視劇裡經常出現的那種家暴男,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然後對自己的妻子拳腳相向。
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會不會被別人聽見!也是,反正都喝多了,他才不會思考呢。
我的工作間就在隔壁,聽的一清二楚,拳腳相向倒是小事兒,有的時候他會抓起身邊的任何東西去丟妻子,枕頭也好,檯燈也好,甚至是空酒瓶,還有菸灰缸——你能想象嗎?警察先生,那可是菸灰缸耶!”
青島光在這邊講述,坐在旁邊的佐藤就在本子上刷刷地記。
但菅野能看出來,佐藤正在壓抑著心底那熊熊燃燒的怒火,因為佐藤雖然貴為一名警察,但她同時還是一位女性,當發現同樣是女性的陽代夫人被欺負,肯定會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怒火。
這便是人類特有的共情能力。
如果死者還活著,佐藤肯定會想辦法給他兩個耳光才能平復心情吧。
“所以呢?”
“那個丈夫還有一個混蛋的點,那就是他從來不打妻子的臉,每次我們鄰居見到陽代小姐的時候,感覺她都和沒事兒人一樣,但是一看她那走路姿勢,就意識到她一準兒又受傷了。
陽代小姐一般都穿著厚重的衣物,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大概也是為了遮掩身上的傷口吧。”
菅野點了點頭,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可漫畫家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還有啊,有一次,陽代小姐受了重傷,那天晚上我就坐在辦公桌上畫畫,結果隔壁突然傳來了粗暴地關門聲!
我一聽,就知道那家的丈夫回來了!果不其然,隔壁立刻傳來打鬥聲,這一次不同以往,那個男人,把妻子的頭,甩到了水族箱上。
啊!剛才忘了說,隔壁原本有一個這麼大的水族箱……”
青島用手比劃了一下,看上去確實很大。
“聽說是隔壁的女兒很喜歡熱帶魚,所以才會花錢購置。然後那一天晚上,我就聽見砰的一聲,那妻子的頭把水族箱的外壁撞了個粉碎,然後又是‘嘩啦’一聲,碎玻璃和水什麼的全都灑在了地上......”
菅野用餘光瞥了一眼佐藤,她已經停止了記錄,圓珠筆的筆尖就半懸在本子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手指甲下面的皮肉都因為用力過猛變成了白色。
菅野見狀,先是對漫畫家說了一句“請等一下”,然後從口袋裡取出車鑰匙,遞給佐藤,“——佐藤,去車裡幫我把打火機拿上來。”
佐藤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微微地點點頭,合上手裡的警察手賬,接過鑰匙,一言不發地離開漫畫家的家。
“——警察先生,可不能在我家裡抽菸哦!”
菅野笑了笑:“沒說要抽菸,那個打火機對我來說很珍貴,如果被偷了可就不好了。”
他頓了一下,從口袋裡取出警察手賬,接替佐藤的記錄工作:“請您繼續。”
“——真虧陽代太太能活下來,要換做是我,恐怕捱了那一下就能直接送進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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