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還有半個小時炸彈就會爆炸,可指揮中心那邊依舊沒有動靜,雖然他們說炸彈是可以被拆除的,可究竟要怎麼拆,他們到現在也沒商量出結果。
“......我不會真得死在這兒吧?”菅野一邊自顧自地嘟囔著,一邊觀察著面前這六枚被卸去外殼的定時炸彈。他心裡清楚的很,假如這六枚炸彈一起爆炸,近在咫尺的他會在一瞬間被揚成灰。
好訊息是一點兒都不疼,壞訊息是骨灰盒裡得是空的了。
——可那又如何呢,做警察的本不就總是生死一線嗎?
他能否成功拆除這六枚炸彈現在尚且沒有定論,可三年前,在遊樂場的摩天輪上,松田陣平可是在明知必死無疑的境況下留在了摩天輪上,那時候的他究竟是何等心境,又在想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菅野閉上了眼睛。
他一直沒有機會做類似的換位思考,因為他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這樣難得的機會,讓他起了揣摩松田心思的念頭。
可腦海裡剛浮現出松田的臉,一通電話就打進了手機。
這通電話能救他的命嗎?
菅野也拿不準。
於是他有些忐忑地按下通話鍵。
“——喂。”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清冷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是灰原哀。
“啊,竟然有心情聯絡我,看來案件結束了。”
“嗯,森谷自供了,已經被佐藤警官逮捕了。”
可算是有點好訊息了。
菅野咧嘴笑了:“——你幹得好啊!”
“沒什麼的,就像你說的那樣,隨便逼他一下就讓他說漏嘴了......倒是你,聽上去很輕鬆啊,炸彈被拆除了?”
“沒有啊。”菅野瞥了一眼地上的定時炸彈,“我正和它們大眼瞪小眼呢,考慮到它們的威力,還有半個小時我就會被撕成粉末了——確切來講還有二十九分鐘。”
“聽好,現在炸彈的設計圖就在我手裡,我讓你剪哪根線你就剪哪根線,剪錯的話,我也沒辦法給你收屍。”
“等一下啊。”菅野看了一眼手裡的消磁剪刀,“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專家來做嗎?”
“我就是專家!”灰原在電話裡吼道,“......我在組織的時候,姑且是學過這方面的知識,論專業程度,不比那些排爆組的警察差到哪兒去。”
“——你不是醫生嗎?”
“你可以當我是軍醫,這樣可以了吧?還是說你想繼續浪費寶貴的時間?”
菅野嚥了口唾沫:“你可不要忘記當初是誰救了你一條命,可不要恩將仇報啊。”
“我知道啊,所以才不能讓你這麼簡單的死掉,否則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庇護所也就沒了。”躲在角落裡的灰原用手指捅了捅炸彈的設計圖,“深呼吸,然後放平心態,你要是手抖的話就告訴我。”
“開玩笑!我的手怎麼可能會抖啊!”說完,菅野抓起消磁剪刀,卻發現自己越想控制自己的右手,就越能感受到一種脫力感;越靠近炸彈,手抖的就越厲害,簡直就像是在篩糠一樣。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緊張,隨即將手自然垂下,深吸了一口氣:“......媽的,還有這種事。”
過了幾秒,電話那邊再度傳來聲音。
“準備好了嗎?”
“我總是時刻準備著。”
嘴硬完,菅野用左手手背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咬咬牙,再度拿起消磁剪刀。
“先是下面的黃線,最下面的那一條,你看到了嗎?”
“當然。”
菅野把手機放在地板上,開啟揚聲器,順時針扭動了幾圈右手手腕,然後將消磁剪刀小心翼翼地探過去。
“以防發生意外,灰原,假如我出不來了,你就去澀谷的上原二丁目,那裡有個‘巨大診所’,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個天才醫生,就是那診所裡的醫生,她可以替我照顧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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