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出版社，會議室。
牛耿短短數日就兩鬢斑白、疲態盡顯，彷彿蒼老十歲，讓人看上去心生不忍。
但眾人一想到他之前獨斷專行以及剛愎自用，心中又忍不住憤憤不平。
“牛總，您以後真不能再這樣執迷不悟了，如今一百萬本《鬼吹燈》全部壓在倉庫，幾乎要了我們繁星大半條命。”
“是啊！當時您信誓旦旦說《鬼吹燈》將是我們下半年翻身之作，誰想如今竟是為壓垮我們最後一根稻草。”
“即便是終點文學網均訂超十五萬的爆款又如何？到了實體書市場依舊是撲街，這個教訓實在太慘了，也打的我們太疼了。”
“問題眼前難關該如何度過，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一百萬本書爛在倉庫吧？”
“牛總，您聽我一句話勸，網路連載小說我們把握不住，還讓其他出版社來吧！”
“上次我們所有人都勸您收著點，如今可倒好了，鬼沒把燈吹滅了，反倒將我們繁星給吹倒了。”
“這次《鬼吹燈》真的讓我們繁星元氣大傷。”
“……”
牛耿聽著眾多高管你一言我一語，既難聽又刺耳，心中不由煩悶至極。
剛想出言訓斥，但又上次自己開《鬼吹燈》動員會時，自己那意氣風發模樣，如今想來卻是無比打臉。
總編齊東強平日身為第一“寵臣”，見自己老闆似乎有話要說，於是高聲道：“大家先靜一靜，牛總有話說。”
眾人極不情願雖閉上嘴巴，但心中不滿幾乎快要溢位來。
“咳咳咳！”
牛耿輕咳幾聲，苦澀道：“關於《鬼吹燈》一書，確實是我判斷錯誤。”
終究，面對如此慘淡局面，當初心高氣傲的他，也只能選擇低下高貴的頭顱。
“《鬼吹燈》雖然在終點文學網均訂能破十五萬，甚至還有四千位盟主，但實體書銷售中卻是一敗塗地，網路連載和出版業，終究不是一個賽道……”
說完這番話後，牛耿無力跌坐在椅子上，渾身氣力好像被抽乾。
所有人也都默默低下頭，無一人願意開口，心中感嘆繁星竟淪落至此。
事實上從前幾年開始，繁星出版社日子就不好過，尤其是盈利方面日漸萎縮，
究其原因卻是在與終點文學網合作環節，比如這幾年爆款仙俠分類。
他們不但在其中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卻沒有得到應有收穫，不但導致下面書商庫存堆積如山，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元氣大傷。
此時齊東強忽然道：“牛總，我聽說《鬼吹燈》作者天下罷唱和您聯絡了？他有說什麼沒？”
想起之前二人聊天內容，牛耿苦笑道：“說是要找什麼朋友幫忙宣傳一下，還讓我再多下點訂單，說後面《鬼吹燈》實體書肯定供不應求，要斷貨……”
聽完老闆所言，齊東強當即忍不住道：“牛總，這傢伙該不會和您或者我們繁星有什麼深仇大恨吧？不然不至於這麼想坑死我們。”
如今一百萬本庫存都消化不掉，這傢伙竟然讓牛總再多下單？
什麼樣的腦子才能說出這樣的的話？
至於找朋友幫忙宣傳那就更扯淡了，他以為自己朋友是什麼明星大腕？隨便發個微博都能有幾百萬人關注？
“他不過就是個作者而已，哪裡懂什麼出版業，至於找朋友宣傳估計也就隨口一說而已，我壓根就沒當回事。”
雖然牛耿對這位“天下罷唱”也有些不爽，不過上次與他聊天后，卻認為這傢伙是個妙人，很對自己胃口，雖然表面是吐槽，話裡話外卻是在為他開脫。
齊東強輕輕頷首，道：“牛總，我建議立即停止與終點文學網所有作者合作，也包括這位‘天下罷唱’。”
立即停止與終點文學網以及其名下所有作者合作？
牛耿被齊東強這忽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猶豫道：“會不會太……”
“牛總，您自己都說了，網路連載和實體書出版，根本就是兩個不同賽道，您想想我們繁星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齊東強這話一出，瞬間引起在場所有高管附議：
“是啊！早就該停止與他們合作了，這幾年我們都快被他們坑成什麼樣了？”
“對齊總編的想法我舉雙手贊成。”
“什麼狗屁爆款？前幾年我們被仙俠分類坑，如今更是讓一本《鬼吹燈》害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甚至我都認為該找終點文學網賠償，還有那什麼‘天下罷唱’，還讓我們多備貨？他真是嫌我們死的太舒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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