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收起了欠條：“等我哪天真的窮困了，再問你要錢也不遲。”
“那我會主動找你還！”
“隨便你，我先上個廁所。”
說著，李循就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夏清露卻是看著少年有些單薄的背影發著楞，不知不覺間，李循似乎已經闖進了她的生活，在人群之中她總是下意識地去找尋他的身影，每天早上從便利店兼職下班結束後來班裡的第一件事便是看他在不在座位上，又或是每次自己睡麻了之後問他索要手臂枕時的竊喜……
似乎因為有了李循，讓她上學都不覺得那麼煩躁了。
可夏清露卻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能是依賴，又或者是有好感，反正不是喜歡。
她固執地這麼認為。
等李循來到路口的垃圾桶旁時，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是是毫不猶豫地將那張欠條直接甩了進去。
欠不欠什麼的，還不是自己說的算。
……
等上完廁所回來後，長椅上卻是空無一人，就連剛才吃完的外賣餐盒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李循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朝著虛掩著房門的病房裡看了一眼，就見夏清露又跑到自己奶奶身邊，用手心抱著越紅梅那粗糙佈滿裂紋如同枯木的手掌。
夏清露不知在想著什麼，只是看著自己奶奶的臉，越看越心疼，眼淚又再次落下。
可為了不讓他人看見，她又默默拭去淚水，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李循則是合上了房門，坐在長椅上開啟手機，給老爸老媽先發了兩條資訊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兩人都沒回。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就剛才吃飯的一會兒功夫就過了一個多小時。
這個時間段李澤之和高雯估計還在忙活。
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告訴了自己的父母能不能得到什麼反饋，或許他們會給出更好的做法，或許會支援今天自己的做法。
很多時候，李循的選擇都不會被父母所左右，而是讓他自主選擇，所以時至今日，他比其他同齡人要顯得更加成熟和獨立，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讓父母操心過，成績也好，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那一套模板。
可是，他終歸只是個少年，很多選擇仍舊需要人為他指引方向。
他想了想，卻是開啟了班主任的微信，將自己今天的經歷發給了對方，並且給自己請了個假。
沒過多久，對方的聊天框就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李贄：好。】
李循抿了抿唇，覺得應該沒了下文，這些終歸是夏清露和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班主任也沒有什麼理由來介入開導。
大部分班主任特別害怕麻煩，怕學生又出現了什麼什麼情況。
但只要不是在學校發生的，就可以置身事外，高高掛起。
剛準備關上手機，對方就又發來一段話。
【李贄：若是條件允許，你儘量陪一下夏清露，唯一的親人生病，換誰都不好受，放心去做吧。】
【李贄：把醫院的名稱和定位發給我，我明天下午來探望一下。】
那句你儘量陪一下夏清露，就像是推了一把李循，讓他總算是下定決心留在這兒。
在這種時候，自己的確不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