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龍都,魏府後院一隅,針線穿梭。
沈雅柔修補著一件舊衣,眉頭微蹙。屋外傳來歡聲笑語,是魏家其他幾位夫人帶著孩子們從宴會歸來。她的動作微頓,隨即繼續手中的活計。
\"娘,喝口熱茶暖暖身子。\"魏芳薇端著一碗薑茶走進來。
沈雅柔抬眼,看著女兒清秀的小臉,唇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秀筠,你說咱們家的年禮...\"話未說完,又搖搖頭,將未盡之言咽回肚中。
魏芳薇默默放下茶碗,握住母親的手。她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院中,魏家其他幾個姑娘正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宴會見聞。珠釵閃爍,綾羅綢緞,與這間簡陋的偏居形成鮮明對比。
沈雅柔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自己和女兒的衣裳,心中一陣酸楚。她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那句\"對不起\"。
正當母女二人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四夫人,老太太喚您過去呢!\"一個丫鬟匆匆跑來稟報。
沈雅柔和魏芳薇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她們整理了下衣裳,往主閣走去。一路上,沈雅柔心中忐忑,不知這突如其來的召見意味著什麼。
到了主閣門口,裡面傳來笑語聲。沈雅柔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進來。\"老太太的聲音傳出。
母女倆推門而入,只見屋內幾位夫人和姑娘們都在,個個笑容滿面。老太太坐在首位,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和藹之色。
\"老四媳婦,你們沈家的年禮到了。\"老太太開門見山地說。
沈雅柔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卻又迅速斂去。她低著頭,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老太太繼續道:\"聽說是搭乘陸家的船來的。你們沈家和陸家有什麼關係嗎?\"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雅柔身上,有驚訝,有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沈雅柔心跳加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感到腿腳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就在這時,魏芳薇輕輕拉了拉母親的衣袖,低聲道:\"娘,外祖父不是在東洲為官嗎?\"
沈雅柔如夢初醒,連忙回道:\"回老太太的話,小女婆家確實與陸家有些淵源。家父在東洲為官多年,與陸家也有些交情。\"
她說這話時,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抖。既擔心老太太不信,又害怕引來其他人的妒忌。
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既然如此,你去見見送禮的人吧。想必是你孃家派來的。\"
沈雅柔連忙應聲,帶著魏芳薇退了出去。剛走出主閣,她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跌倒。
\"娘!\"魏芳薇驚呼,連忙扶住母親。
沈雅柔勉強站穩,對女兒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和不安,快步往後院走去。
一路上,母女倆都沉默不語。各自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既期待又忐忑。
終於,她們來到了後院。只見一位面容和善的婦人正站在那裡,見到沈雅柔,立刻面露喜色。
\"四姑娘!\"那婦人激動地喚道。
沈雅柔定睛一看,驚喜地說:\"廖姐姐,是你!\"
兩人相見,頓時熱淚盈眶。多年未見,此刻重逢,千言萬語都堵在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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