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些悲哀地搖了搖頭，看向他的眼神中似乎也多了幾分畏縮。
她的眼神像一盆冷水，澆在了斯內普的心上。
他突然有點難受。
“對不起。”斯內普平復著起伏的胸膛，儘量控制著呼吸。
“吃飯了嗎？”女人問。
沒等斯內普回答，她將針線和衣物放在了木桌上，起身朝廚房那頭的門走去。
幾分鐘後，女人回來了，用托盤端著一碗煮土豆和一小碟防風草根醬。
她把托盤放在那張有點搖晃的桌子上，用眼神示意斯內普過來吃。
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咀嚼食物的細微聲音。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輕聲問，“你是個女巫。”
女人微微低下頭，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那副模樣，更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我已經……已經在這裡……十幾年了……”
“但是你——我們——都可以改變，不是麼？”
“他不喜歡魔法……”
女人的聲音低得幾乎難以聽見。
“他什麼都不太喜歡。
“這麼多年你都沒有使用過魔法，你大概不想再做一個女巫了？”
“我……”
女人囁嚅著，卻沒有給出一個完整的回答。
斯內普看著她，心中的怒火早已經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取代。
他不想對她求全責備，他不認為這些事情主要產生於她的錯誤。
只有黑漆漆的影子仍在昏黃的燈光下輕輕搖晃。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斯內普猛地站起來，椅子被他帶得向後傾斜，椅腿在磨損的地板上劃出了一道刺耳的摩擦聲。
他手握門把，輕輕一旋：
一個鷹鉤鼻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外，酒氣撲鼻而來。
“呼……西弗勒斯……”男人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含混不清地說，“你在這兒做什麼……”
斯內普呲呲笑出聲來，肩膀都忍不住跟著輕輕抖動。
他覺得這場面滑稽得足以讓一打博格特躲在衣櫃裡不敢出來。
男人聽到他的笑聲，臉色瞬間陰沉。
他伸出兩隻顏色晦暗的大手，一把掐住了斯內普的喉嚨。
“收起來！”
看見斯內普從牛仔褲兜裡掏出魔杖，男人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般咆哮。
“骯髒的棍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能用它！”
盯著那雙充滿敵意和怒火的黑色眼睛，斯內普彷彿在裡面看見了一個瘦弱的女人在吼叫聲中顫抖，看見了一個黑頭髮的小男孩蜷縮在角落裡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