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在地上拉長,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橡樹投下的陰影裡,手指緊緊攥著花籃的藤條把手。她約莫七八歲年紀,穿著洗得發白的亞麻裙,赤足上沾著泥點。
在他們旁邊,還跟著一個目光呆滯、渾身髒兮兮的男人。他的面板呈現出不健康的灰白色,雙臂無力地垂在身側,整個人毫無生氣。
“天這麼晚了,這位先生,”老婆婆注意到斯內普的到來,眼睛一亮,滿是皺紋臉上綻開誇張的笑容,咧開僅剩三顆黑黃牙齒的嘴,“你迷路了?需要幫忙嗎?”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斯內普的手指悄悄滑向藏在袖中的魔杖,“我只是……路過。”
“瞧你臉色多差,可憐的孩子,你一定餓壞了,”老婆婆不由分說地向前邁步,“要不要到我們家吃頓晚飯?我孫女剛採了新鮮的蘑菇。還可以順便給你指指路。”
小女孩瑟縮了一下,似乎是害羞地躲在老婆婆身後,卻又忍不住從她身後偷看陌生人。
斯內普注意到,那個呆滯的男人下意識地往小女孩的方向挪動了兩步。
“真是……令人感動的熱情。”斯內普緩慢地說,手指悄悄收緊魔杖。
“昏昏倒地!”
“阿瓦達索命!”
兩道咒語幾乎同時在暮色中交錯迸發。
斯內普一個側滾翻,那道綠光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在身後的樹幹上燒出一個焦黑的洞。
他倉促發出的昏迷咒歪得離譜,連老婆婆的袍角都沒擦到。
更糟的是,他感到手中的魔杖傳來一陣異常的震動,這根從溶洞裡撿到的古老魔杖似乎有些不堪重負。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老婆婆尖聲喊道,聲音突然變得高亢刺耳。
她枯瘦的手指靈活地翻飛,一連串惡咒從杖尖噴射而出。
斯內普在密集的魔法攻擊下狼狽地閃轉騰挪,長袍被樹枝刮出了好幾道口子。
“納吉尼呢……”他在心中焦躁地想道,“這時候怎麼不出來……”
小女孩似乎被突如其來的戰鬥嚇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站在她旁邊男人依舊是那副呆滯模樣。
“奶奶,小心!”
電光火石間,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孩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用盡全力推了老婆婆一把。
年邁的巫婆驚叫一聲,面朝下栽進泥地,僅存的門牙都崩了出來,魔杖旋轉著飛向灌木叢。
斯內普沒有放過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像獵豹般朝著魔杖的方向飛撲而去。在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指尖碰到了魔杖的木柄。
當老婆婆掙扎著撐起上半身時,正好看見他握著她的魔杖緩緩站起。
“再見了,老奶奶。”斯內普咧著嘴,露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容。
一道耀眼的紅光從新到手的魔杖中射出。
老婆婆被魔咒擊中,雙腳離地,像風箏一樣飛出,重重撞在身後的橡樹上,摔落在地。
“謝謝你,先生!”小女孩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在髒兮兮的小臉上衝出兩道白皙的痕跡,“這個老巫婆殺了我母親,把我綁到這裡,嗚嗚……她還在我身上做可怕的實驗……”
她顫抖著捲起袖管,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她接著又指向那個呆立的男人,啜泣著說:“這是我爸爸,被她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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