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又折斷了幾根魔杖，西弗勒斯？”當斯內普和莉莉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沃克斯霍爾路421號時，鄧布利多問道。
“不多，不多。”斯內普靦腆地回答，“這次就沒來幾個食死徒。”
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四截斷裂的魔杖，隨手扔進壁爐。火焰頓時竄高了幾寸，發出噼啪的爆響。
鄧布利多輕輕揮動魔杖，兩杯冒著熱氣的紅茶出現在桌上，旁邊還配著一盤檸檬雪寶。
“喝點茶暖暖身子，”他溫和地說，示意兩人坐下，但隨即聲音又變得嚴肅，“不過，西弗勒斯，我必須提醒你——食死徒們與魔法界的大多數家族都有或遠或近的親戚關係。”
斯內普挑了挑眉，沒有立即回應。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便皺起眉頭放下了。味道太甜了，他在杯底還看到了一塊尚未完全融化的糖塊。
莉莉則雙手捧著茶杯，似乎只是為了汲取那一點溫暖。
“在最初幾年，當伏地魔還打著‘純血統榮耀’的幌子時，”鄧布利多嘆了口氣，“不少巫師都樂見其成，對他的主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馬爾福家、萊斯特蘭奇家、諾特家……甚至一些中立家族都曾暗中資助過他的活動。直到他們開始虐殺麻瓜，用鑽心咒折磨反對者，巫師界的態度才有所轉變。但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總歸是血濃於水，”斯內普接過話，“那些現在譴責食死徒的人，很可能在聖誕節餐桌上還會和他們碰杯。”
鄧布利多微微頷首：“雖然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巴蒂·克勞奇正在推動《緊急狀態法》，希望採取一些更加強硬的措施，以對付伏地魔的支持者們。”
“但如果你將來還想在魔法部任職，”他銳利地看向斯內普，繼續說道，“我建議保持克制。現在折斷幾根魔杖無傷大雅，但如果造成不可逆的傷亡，則會對你未來造成影響。”
“那克勞奇先生為何還要推動這種政策？”斯內普注意到鄧布利多直呼了湯姆的名字，這意味著他們所在的地方的安全性是無需擔心的。
“他沒有別的選擇，”鄧布利多的聲音低沉下來，“克勞奇在部裡仕途的步步高昇，靠的就是強硬的立場和態度。現在每天都有新的襲擊事件發生。
“如果他再不採取些雷霆手段，而是讓混亂一直繼續下去，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和敏坎部長就會被指責軟弱無能，像上一任魔法部長尤金妮婭·詹肯斯一樣，因為處置不當而被革職。”
“克勞奇先生這是在飲鴆止渴啊，”斯內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等戰爭結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手上沾滿自家親戚鮮血的部長。”
“儘管，”他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克勞奇先生把他的全部生命都獻給了要成為魔法部部長這項事業。等一切過去，他反而不可能當上部長了。”
鄧布利多驚訝地看了斯內普一眼，藍眼睛中閃過一絲讚賞：“很敏銳的分析，西弗勒斯。克勞奇確實是在追逐一個永遠抓不住的幻影。他只是不願意相信這一點罷了。所以，我希望你保持一些剋制。”
“放心吧，教授。”斯內普擺擺手，說道，“至少等克勞奇先生的新政策正式出臺後再說吧，我沒那麼傻，總得有個子高的在上面頂著才行……”
莉莉坐在斯內普旁邊的扶手椅裡，靜靜看著斯內普和鄧布利多交談。手裡的紅茶已經涼了，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
她翡翠般的綠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這個侃侃而談、鋒芒畢露的斯內普與她記憶中那個陰鬱寡言的男孩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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