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放在了雷古勒斯緊繃的肩膀上。
“別怕,孩子,別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她說,“你在這裡是安全的。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你,也不會有人逼你做任何違揹你意願的事情。
“你做得很好,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這需要巨大的勇氣。”
與此同時,她的目光卻越過雷古勒斯,帶著詢問地看向斯內普。
斯內普肯定地點了點頭。
“教授。”他輕聲說,“納西莎算得上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如你所知,這次我離開,正是去見她的。”
“雷古勒斯,”待雷古勒斯情緒稍微平復,斯內普走到桌邊,問道,“霍格沃茨,我指的是那座城堡,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頓時讓麥格和弗立維教授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雷古勒斯身上。
雷古勒斯擦了擦眼淚,撥出一口氣。
“還……還算正常吧,我想。”他抬起頭,目光有些遊移,“至少學校還在上課。因為你們帶走了所有的泥巴……”
他話沒說完,斯內普的目光便冷冷地凝視著他。
雷古勒斯一個激靈,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這小子,”斯內普心想,“雖然被那群瘋子的暴行嚇破了膽,但骨子裡那套純血至上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布萊克家的環境薰陶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洗掉的。小天狼星那樣的叛逆者,才是真正的異類。”
“抱歉!麻瓜出身的學生!”雷古勒斯趕緊更正道,“是的,學校裡沒了他們,所以,剩下的學生,都是純血和混血,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刁難。”
“嗯……也並不是完全沒事,”他舔了舔嘴唇,“我們被重新分了組。現在,純血的和純血的住在一起,佔據了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塔樓,吃飯也在同一張桌上。”
“混血的學生則住在赫奇帕奇的宿舍區。至於斯萊特林原來的地下室宿舍,則被封存起來了,說是保護珍貴的文物。”
“而且,學校裡現在只有一個學院了……”他看了一眼麥格教授,聲音低了下去,“就是斯萊特林。
“其他學院的標誌都被撤掉了。課程也變了很多,黑魔法防禦術,不,現在叫‘實用魔法應用’,由一些食死徒輪流教授,內容很可怕……”
“哼,”斯內普冷哼一聲,打破了寂靜,“那還不算太糟。至少證明我們有先見之明。
“要是把麻瓜出身的學生留在那座城堡裡,他們怕不是要去廚房裡,跟小精靈一起擠在碗櫃裡喝湯了,如果還能有湯喝的話。”
麥格教授沉重地點點頭,認同斯內普的判斷。
“好了,”她搖響了桌上的一個小鈴鐺,“去好好休息吧,雷古勒斯。”
片刻後,一個穿著整潔茶巾的家養小精靈敲響了門。
“麥格教授?”小精靈恭敬地鞠躬,然後轉向斯內普又鞠了一躬。斯內普對她輕輕點頭。
“米珀,”麥格教授指著雷古勒斯和克利切,“帶布萊克先生和他的家養小精靈去空著的C-7艙房安頓下來。確保他們熟悉船上的規矩和生活區域。”
“另外,”她特意看了一眼克利切,“這位是克利切,布萊克先生的家養小精靈。告訴廚房的霍比,克利切擅長烹飪法式洋蔥湯、燉菜和餡餅,可以讓他去廚房幫忙。”
“好的,教授。”米珀大聲應道,看向雷古勒斯和克利切,做了個請的手勢,“尊敬的先生,請跟我來。”
雷古勒斯感激地對眾人點了點頭,這才跟著米珀離開了船長室。克利切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依舊緊緊抓著雷古勒斯的袍角。
等他們離開,門關上後,麥格教授才嚴肅地對斯內普說:“我會讓小精靈們多關注雷古勒斯的狀態。那孩子……”她皺起眉頭,“你的處理很及時,西弗勒斯。但還是要保持警惕。”
“我明白。”斯內普說,“大家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
時間飛逝。
接下來的日子裡,“格林先生”接替了弗立維教授對黑魔法防禦術課的兼職。這讓原本就身兼數職,忙得焦頭爛額的弗立維教授大大鬆了一口氣。
然而,格林德沃上任的第一堂課就出了點小狀況。
他在演示一個頗為花哨的移動施法技巧時,似乎對腳下的船艙地板預估不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雖然及時穩住了身形,但這位前著名黑巫師顯然對自己的“失態”耿耿於懷。
他疑神疑鬼地檢查了地板,又審視了課堂上的每一個學生,最終臉色陰沉地宣佈暫時停課。
在請回弗立維教授繼續代課一週後,格林德沃一頭扎進船艙裡,神神秘秘地搗鼓起來。
一週後,當格林德沃再次出現在黑魔法防禦術課堂時,他顯得異常自信,甚至帶著一絲迫不及待要展示成果的興奮。
沒人知道他在那一週裡做了什麼準備,但學生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課程變得更加地“刺激”。
十一月的尾巴上,流亡者們籌備已久的秘密電臺終於也緊鑼密鼓地開張了。
“霍格沃茨瞭望站”的電波開始穿透雲層,向著整個英倫三島廣播。
電臺的內容直指食死徒政權的暴行:揭露他們對麻瓜,以及一切非純血者的系統性迫害和殺戮。
主持人們用沉痛而憤怒的聲音播報著一起起駭人聽聞的事件,清晰地證明在新政權下,屠殺麻瓜已經從秘密行動變成了一種近乎公開的、令人髮指的“娛樂活動”。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麻瓜出身巫師、前鼻涕蟲俱樂部會員、一心社核心成員之一的德克·克萊斯韋的努力下,“霍格沃茨瞭望站”的節目開始以妖精語、巨人語,乃至巨怪語進行播報。
儘管克萊斯韋私下向斯內普抱怨,認為對智力低下的巨怪廣播純屬浪費時間和魔力。他的原話是:“巨怪這種生物重達一噸,腦子卻只有鼻屎那麼一點大,它們根本聽不懂廣播!”
但斯內普只是安撫他道:“輿論宣傳的陣地,我們不去佔領,敵人就會去佔領。哪怕只能影響到一個巨人,也是有價值的。”
實際上,他非常清楚,克萊斯韋不想繼續這個“苦差事”,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他在別人注目下發出那些“呼嚕呼嚕”的巨怪語時感到的尷尬。
不過,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令人意外的是,在食死徒嚴密控制古靈閣的情況下,瞭望站的工作人員驚訝地發現,他們的聽眾反饋中,竟然不乏妖精聽眾。
這些古靈閣的僱員們,似乎對魔法部接管銀行的行為頗為不滿,顯然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關注著外界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