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穩穩接住格林德沃拋來的小金盒子。
盒子冰冷,觸手沉甸甸的。
他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手指摸索到盒蓋邊緣一個小小的搭扣,輕輕一撥。
“咔噠”一聲輕響,盒蓋彈開。
躺在絲絨內襯上的,是一件聚成一堆的,宛若由融化的月光織就的透明斗篷。它薄如蟬翼,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銀灰色澤,並隨著斯內普開啟盒蓋的動作,邊緣輕盈地起伏著。
隱形衣,一件蘊含古老魔力的死亡聖器;此刻,它也是伏地魔的魂器。
見格林德沃沒有反對之意,斯內普不再猶豫,小心翼翼地將這件流淌的銀紗從盒中輕輕提了出來。
斗篷在他手中垂落,即使尚未披上,它自身的魔力也讓周圍的空氣產生微妙的折射,光線似乎都在繞著它。
然而,斯內普眼中沒有任何欣賞或貪戀。他空著的那隻手探入袍內,抽出了那把寒光凜冽的妖精鑄造匕首。
在格林德沃平靜的注視下,他握著匕首,對著另一隻手中提著的閃閃發亮的隱形衣,狠狠刺下。
“嗤——”
一聲像是刺破水囊的輕微悶響傳來。
緊接著,一陣微弱而淒厲,彷彿隔著遙遠距離傳來,充滿著痛苦和怨毒的慘叫聲在他們耳畔響起,又戛然而止。
被匕首刺穿的窟窿邊緣,一股漆黑如墨的液體緩緩滲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冒著煙兒融化出一個個深深的坑洞。
斯內普察覺到手中這件聖器的光芒黯淡了一瞬,儘管那流淌的銀灰色本質並未消失。
他又在窟窿上狠狠攪動了幾下,讓黑液流盡。最後,他提著這件殘缺的斗篷,對著格林德沃問道:
“這隱形衣上還有殘餘的詛咒麼,我能否把它穿在身上?”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死亡聖器,語氣平淡地答道:“沒有。除了那些保護性惡咒外,它僅僅是一個骯髒的容器。儘管有著礙眼的破洞和沾上的汙穢,它依然能讓你隱形。”
得到答覆後,斯內普將隱形斗篷胡亂塞回盒中,蓋上蓋子,隨手將其揣進長袍內側的口袋。
做完這一切,他才抽出魔杖:“我們回去?”
格林德沃的目光卻是看向了斯內普的手。他的目光在命運杖和斯內普裝著隱形衣的口袋之間掃過。
“真是有趣,”他說,“目前,你這裡,已經有老魔杖和隱形衣兩件死亡聖器……只差復活石。我甚至懷疑,復活石也是他的魂器之一。”
“是啊,”斯內普咧嘴一笑,“格林德沃先生,我認為你的猜測合情合理。不過,也不知道在集齊第三件死亡聖器後,我能否成為死神的主人?”
“死神的主人?”格林德沃沒有掩飾語氣中的輕蔑,“小子,我勸你不要沉迷於這種哄騙小孩的傳說,否則在醒悟之前,你可能已為之付出所不願意承擔的代價。
“比起征服死亡的空洞妄想,我更傾向於相信,它們不過是三件由古代擁有超越時代魔力或技藝的巫師精心製作、賦與了特殊力量的魔法物品。它們很強,但僅此而已。”
“自然,”斯內普答道,“放心吧,我不會那樣的。”
兩人一行回創始人之舟不提。
……
回來後的幾天裡,除例行的魔藥課教學任務,按部就班地為昏迷的鄧布利多教授熬製複雜的魔藥,以及定期去溫室照顧那些脾氣暴躁的曼德拉草外,斯內普幾乎把所有剩餘的時間都鎖在了自己的艙室裡。
他的研究物件,正是那三件傳說中的死亡聖器。
接骨木魔杖安靜地躺在書桌上,杖身光澤內斂。
斯內普一次次地拿起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魔力。他用它施展過非常複雜的咒語,威力確實遠超他慣用的魔杖,但……僅此而已。它是一根無與倫比的魔杖,但也只是一根魔杖。
破損的隱形衣則置在他的掌中,依舊像一團流動的液體。
斯內普嘗試過披上它。效果確實神奇,他持久地融入了空氣。但這能力,一個強大的幻身咒或一件高品質的隱形獸毛斗篷也能做到,只是持續時間和完美程度不如它。它不過是一件效果頂尖的隱形道具罷了。
最後,是那枚被他從戒指上撬下來的黑寶石,質感冰涼堅硬。
斯內普緊緊握著它。他閉上眼睛,把石頭在手裡轉了三次。睜開眼,船艙內寂靜無聲,沒有來自彼岸的任何回應。它似乎只是一塊雕刻過的普通石頭,毫無作用。
哪怕他身披隱形衣,一手握著復活石,一手揮舞老魔杖,也沒有見著任何不尋常之處。
“死亡的征服者,死神的主人,就這?”雖然早有預料,但斯內普仍不禁感到失望,心中忍不住想到,這難道還需要什麼額外的咒語或儀式?
就在他有些不耐地一把扯下隱形衣時,艙門被敲響了。
於是,斯內普把隱形斗篷連同復活石一起塞回口袋中,拿起魔杖,走到門邊,擰開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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