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妍小聲抽泣。
紅緹真予輕輕道,“其實我也討厭自己的現狀,但我不會想尋死,因為我相信我還可以去做別的事情,你看我不是在努力學畫畫嗎,我厭倦了習武,我就不去做這件事了,我可以找別的事情做,就算是從零開始,那又怎麼樣呢。”
“不一樣,我不能放下過去,我沒有別的選擇,除了死。”葛妍目不轉睛地看著紅緹真予,“其實我很想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哪怕沒有什麼榮華富貴,只要,只要讓我覺得安全,我便知足了,我不需要太多的東西,不想要當什麼太子妃……”
紅緹真予輕嘆一聲,“但……姜太子對你有情,你若有情,若能回應,自是皆大歡喜,若不能應,便儘早與他講明白,我相信他不會強迫你的,另外……在下對姑娘無意,還請姑娘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葛妍愣住,眼眶裡很快蓄滿了淚水,她哽咽出聲,“我,我娘說,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拒絕我的……”
紅緹真予覺得頭大,“姑娘,對不起,大不了,你別把我當男的。”
葛妍咬著嘴唇,眼淚嘩啦一下就落下來了。
紅緹真予心裡甚感無語,“我的話聽起來或許有些打擊,但是抱歉,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葛妍默默流淚不說話,紅緹真予竟在她的眼中看到委屈與屈辱之色。
他實在不解。
“姑娘,你別這樣,我真沒有讓你傷心的意思,只是覺得有必要把事情說開。”
葛妍擦掉眼淚,“是葛妍唐突,嚇著公子了,葛妍這就離開。”
紅緹真予沒有阻攔,但在心裡責罵姜永儀,“姜永儀啊姜永儀,你就不該把自己的心上人交給我照顧,差點就出大事了。”
此後,紅緹真予與葛妍極少碰面,二人都有意避著彼此,紅緹真予也不再出去抓藥了,專心致志運功療傷,至於痛不痛的問題……
紅緹真予表示可以為了老鄉忍一忍。
他的內傷原本已經好了七成,這些日子經過運功療傷,又好了一些,紅緹真予算著時間,原以為二人可以互相這般避著,平靜地等待姜永儀迴歸,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葛妍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運功完的紅緹真予習慣站在窗邊吹一會風,正是在窗邊,他發現院中閃爍著熟悉的銀光,紅緹真予警惕起來,細細聽外面的動靜,但最先發出聲響的是葛妍床邊的鈴鐺,紅緹真予警覺地向葛妍的床靠近,還沒走近床邊,就先看到有十幾根銀絲從門縫延伸到裡間。
紅緹真予停在門邊,蹲下身細看那銀絲,只一眼,他就肯定了心中的猜疑,這就是他十分熟悉的天絲,來自北陸四大神門之一的天門,天絲是天門用於操控傀儡的工具。
“傀儡……”紅緹真予看向裡間,葛妍就在裡間休息,“可千萬別出事啊。”
紅緹真予動作利索地往裡摸去,途徑帷幔,他單手一揮,帷幔上的鈴鐺全都定格住,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再往裡走,他就看見了屏風後面有身影在晃動,那影子身形粗壯,絕非女子,紅緹真予暗暗拿出銀針,隔著屏風彈出銀針,正中裡邊之人的玉枕穴,那人的身體搖搖晃晃倒下,紅緹真予轉過屏風,除了看見倒在地上的傀儡,還有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葛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