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又來了。”古蒙那跑下樓。
紅緹真予站在樓梯口，攔住古蒙那，“落洋姑娘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大發脾氣。”古蒙那很鬱悶，他記得以前自己的舍友好像沒這樣的毛病，但是在這邊，落洋總會無緣無故鬧脾氣，無緣無故摔東西罵人，緋娘也不管她，任她鬧。
“沒有了解過原因嗎？”紅緹真予問。
古蒙那更加鬱悶了，他們剛來沒多久就碰上這種情況了，當時他們就是想去了解情況，沒想到四個人都被落洋打了，古蒙那說她脾氣怎麼變暴躁了，被打得更慘，三隻簡單護主幫忙，被一起砸出門，後來他們一碰到這種事就會選擇主動避開，反正落洋鬧幾天就沒事了。
“別管她，過幾天就好了。”
樓上被砸得砰砰作響，紅緹真予聽著感覺有些嚴重，於是向閣裡的其他姑娘瞭解情況，她們把紅緹真予當姐妹聊天，什麼事都和盤托出，聽完之後，紅緹真予猜測大概是心理問題，加上有些時候遇上特殊時期，反應會較為激烈。
閣裡的人怕被打，都不敢給落洋送吃的，紅緹真予主動攬活，把飯菜送上去，進門時，見落洋消沉地坐在軟墊上，頭髮散亂，紅緹真予放下菜飯，輕聲道，“落洋姑娘。”
落洋垂著頭，低低道，“滾。”
紅緹真予道，“心情再不好，飯也是要吃的。”
“滾！”
“我來跟落洋姑娘分享一件事吧。”紅緹真予頓了頓，蹲到她身旁，問，“落洋姑娘知道中末嗎？“
落洋不耐煩地抬眼看他。
“中末呢，是個很不尋常的女子，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就在穴元山的，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與我第一次見到落洋姑娘時是一樣的。“
“說，重，點。”
紅緹真予看著落洋的眼睛，“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子，因為一直在穴元山，好像就是穴元山裡化出來的仙子一樣，不懂世事，不懂男女，不懂情愛，外界的人只知道她強悍，無人能敵，還將她視為異類，甚至一提到她，很多人也都是忌憚跳過，但是我與她接觸後發現，世人對她的評價偏得太多了，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專注於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外界的流言蜚語根本束縛不了她。”
落洋垂眸，把頭靠在膝蓋上，悶聲道，“我跟她比不了，我只是這裡的妓子。”
“落洋姑娘跟她一樣，都有自己專注的東西，你會跳舞，會彈琴，還會唱歌，可中末不會，在你專注的領域，就算是被稱為令世人忌憚的女魔頭，也比不過你，這就是你的優勢，你不止是擺放在高處的花瓶，這個地方也許把落洋姑娘限制在一個圈子裡，但是落洋姑娘也有自己的特點，你與中末一樣，都是世間獨有的，何況，機遇造就瞭如今的你，你便是這般的光彩，若是換種境遇，也許你可以是另一種光彩，但你都會有自己璀璨的地方。”
落洋一愣，“獨特的我？”
紅緹真予點頭。
落洋失笑一聲，“你不會對所有女孩子都這麼說吧？”
“那倒沒有，只是這一番話，我覺得對落洋姑娘，值得一說。”
落洋抱著雙膝，眼眶漸漸紅了，“是麼……”
紅緹真予看她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安慰的話也起效了，他收回目光，輕輕道，“就說我吧，其實我活了這麼多年，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很努力很努力，但是呢，還是有很多人討厭我，有些人甚至不希望我活著，儘管如此，我一點都不討厭我自己，因為我盡力了，愛自己的人，一個人就夠了，就是我們自己。”
落洋偏過頭看他，“不需要身邊有人來愛自己嗎？”
紅緹真予微微勾唇，眼神有些暗淡，“有的話，那就是上天的恩賜。”
落洋沉默了好一會，而後有些哽咽地問，“那你覺得，我能做什麼？”
“能做什麼固然重要，但是我覺得想做什麼，更加重要，落洋姑娘想做什麼？”
“我……”落洋不說話了。
紅緹真予安安靜靜地陪她坐著。
過了好一會，落洋才緩緩開口，“……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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