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目光在他臉上和手上轉了一圈,低垂眉眼。
眼前這個男人,席家六少席域,亞城首富。
不缺吃不缺穿,根本就不缺錢。
長相俊美,身無緋聞,也不缺另一半。
她幾乎沒什麼能拿來交易的。
旁邊一人插嘴:“席少,她就一被裴哥用過的破鞋……”
“啪——”
溫曉甩了甩髮麻的手,嘖了一聲。
她垂眸看著說話的那人,稍稍靠近一些,面色溫柔得好似在說情話,“讓你說話了嗎?”
“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你不過是裴哥的一條狗——”
“啪——”
溫曉抓著他的頭髮又是一巴掌,聲音不大不小,沉著冷靜:“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呢?”
那人還想說話,席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就讓那些人生生把原本要吐出來的惡言惡語給噎了回去。
席域抬手,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的手扯過來,嘆了口氣。
目光極為陰冷地在那幾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你們剛才對溫曉的每一句評價,我都錄了下來,她可以先告你們一個侮辱。”
那人瞬間白了臉,席域很少為人出頭,溫曉算是他們認知中的第一個。
“那個啥……我什麼都沒說,我不說話了,突然想起來家裡煤氣沒關,我先回去了哈!”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慌張。
對於席域和和裴林煜二人的勢力對比,一個是亞城首富。
一個是裴家未來的繼承人,他們都不傻,該選擇誰,一目瞭然。
頃刻間,這個包廂之中只餘下他們二人。
溫曉看著這個男人拿起一旁的溼紙巾,給她擦拭著手上沾染的汙漬。
那動作好似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
她方才的衝動和癲狂瞬間消散。
溫曉驀地想起傳聞中席域有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她喉嚨發緊,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拿新郎的位置換你手機裡的影片如何?”
溫曉清楚瞧見席域眼眸亮了一下,但轉瞬即逝。
對方不語,溫曉再次試探:“我和裴林煜已經領了證,需要冷靜期之後離婚,當天可以補給你一個結婚證。”
席域的眼睛更亮了,但依然不說話。
溫曉心中猜測愈發明顯:“我可以嘗試著和你談戀愛,但不保證成功,我現在恨極了裴林煜,厭惡極了所謂的愛情……”
話沒說完,席域晃了晃手機,低沉的嗓音響起:“你覺得我缺這些嗎?”
溫曉心下一沉,一股無力蔓延上來。
她能有什麼呢?除了她自己。
溫家是後媽和她兒子的主場,她不受寵。
縱然與裴林煜是自行談戀愛結了婚,溫家依然不認為她有什麼作用。
冷靜下來的溫曉感覺到沒有談判的意義,她直起身:“那算了。”
她轉身要走,被席域拉住了手腕。
男人那寬厚的掌心包裹著她細嫩的幾乎可以一折就斷的手腕。
劍眉緊蹙,席域莫名有些生氣:“你再多一個條件,我就答應。”
溫曉抽出手,目光定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癲狂,是方才衝進來賞裴林煜巴掌的那種瘋魔:“不了。”
她突然發現自己背後無人,倒不如放手一搏,乾脆現在就去弄死裴林煜和喬肖肖,再去自首得了!
似乎看出來她突然冒出來的決絕,男人的眉頭再次緊皺。
他聲音稍稍拔高:“影片給你,你幫我復刻你媽媽隋嫿設計出來的第一套珠寶。”
溫曉腳步一頓,眼底瞬間陰翳一片。
她的媽媽隋嫿,是個非常優秀的女子,一手創辦了珍寶品牌“畫夭”,但天妒英才,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媽媽便去世了。
她給溫曉留下來的遺產是她親手打造的兩套頭面。
第三套只做完了三分之一。
她的遺言便是很遺憾沒能做完第三套頭面,也很遺憾,無法看到溫曉戴著她做的頭面結婚。
溫曉心口一陣接著一陣的鈍痛。
上一世,她花費了很久蒐集材料,花光了積蓄,只為完成媽媽留下來的那套頭面。
可材料剛收集到的時候,就被裴林煜尋了個藉口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