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匆匆領著大夫穿過庭院的迴廊,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柳丞相立在高姨娘院落的簷下來回踱步,聽到腳步聲立即轉身。他的目光越過丫鬟,直接落在司大夫身上,臉上寫滿焦慮。
“司大夫,快請。”柳丞相快步迎上前,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司大夫跟著進了內室,高姨娘正倚在榻上,面色蒼白如紙。她強撐著要起身,卻被柳丞相輕輕按住了肩膀。
“別動,讓大夫好好看看。”柳丞相的聲音難得溫柔。
司大夫坐到床邊,搭上高姨娘的脈搏。隨著診脈的進行,他的眉頭漸漸擰成了川字。
“大夫,如何?”柳丞相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司大夫的表情變化。
司大夫緩緩收回手,捋了捋鬍鬚:“回稟相爺,夫人這症狀很是蹊蹺。脈象顯示像是食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又與尋常的食物中毒不太相同。”
高姨娘強忍著渾身的瘙癢,勉強擠出笑容:“有勞大夫了。這些日子總覺得渾身不適,今日更是難熬。”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衣袖,指甲在錦緞上留下道道痕跡。柳丞相注意到她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老夫先開個方子,以清熱解毒為主。若三日內症狀無減,還需另做打算。”司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在藥方上快速書寫。
丫鬟小荷接過藥方,轉身要去抓藥。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長春院的小竹闖了進來,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啟稟老爺,二小姐那邊...二小姐說臉上疼得厲害,二夫人讓奴婢來請老爺過去。”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道,“二夫人說,若是耽誤了二小姐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
柳丞相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他看了眼高姨娘,又看了看司大夫,眉頭緊鎖:“對對對,司大夫快隨我去看看書蘭。”
高姨娘望著柳丞相匆忙離去的背影,眼中黯然。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每次老爺來她這裡,那位二夫人總有辦法把人叫走。
待人都走後,小荷輕聲安慰道:“姨娘別生氣。老爺最是疼你,這府裡誰不知道?你想啊,既然都能讓二房娘子平起平坐了,為何不能把姨娘你也...”
“住口!”高姨娘厲聲打斷,“這種話以後莫要再提。”
小荷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她垂著眼簾,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司大夫隨著柳丞相來到二夫人院中,一進門就聽到柳書蘭的哭聲。只見她坐在銅鏡前,雙手緊緊捂著臉,指縫間依稀可見面板上泛起的紅斑。
“讓我看看。”司大夫上前幾步。
柳書蘭放下手,露出滿是紅腫的臉。司大夫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她原本白皙的臉龐上佈滿了大小不一的紅斑,有些地方甚至開始結痂。
“小姐這症狀,老夫行醫數十載,還是頭一遭見。”司大夫仔細診過脈後說道,“似是中毒,又不盡然。老夫先開些消腫化膿的藥試試。”
“你這庸醫!”柳書蘭猛地站起身,“什麼叫似是非是?我可是要成親的人,你知道耽誤了我的婚事要賠多少銀子嗎?”
司大夫面色一沉,拱手道:“老朽醫術實在有限,請另請高明。”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蘭兒!”柳丞相厲聲喝道,“若你再無理,為父便不再為你請大夫!”
柳書蘭這才噤聲,但眼中依舊帶著不甘和怨恨。二夫人連忙上前安撫:“蘭兒乖,讓大夫好好看看。”
司大夫重新診脈,開了一張方子。隨後又去看了府中其他幾位出現類似症狀的人,都開了相似的藥方。
柳丞相府內一片混亂,下人們慌亂地四處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