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雪與連秀對視一眼，迅速將地上的男子抬上自己的馬車。男子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將白色的褥子染得斑駁。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兩個姑娘怕是惹上麻煩了...”
“看那年輕男子的氣勢，定非尋常人...”
“唉，好心未必有好報啊...”
“那傷者看著也不簡單，你們沒看到他手上戴的玉環嗎？”
“噓，少說兩句，小心惹禍上身。”
柳映雪充耳不聞，示意車伕快馬加鞭往京城醫館趕去。馬車疾馳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馬車內，連秀終於看清了兄長的容貌，淚如雨下。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兄長臉上的血跡，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柳映雪從隨身的藥箱中取出一顆藥丸，“先給他服下這個，可以止血。”
她一邊給傷者喂藥，一邊看向連秀，“記住，在外人面前只能喚他大哥，不可暴露身份。看他身上新舊傷痕，應是被人追殺所致。”
連秀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小姐，他們認得長兄的容貌...”
“無妨。”柳映雪從藥箱中取出一張易顏面具，動作輕巧地為傷者戴上。這是她平日裡收集的各種面具之一，此時派上了用場。
須臾間，一張平凡無奇的面容取代了原來的樣貌。柳映雪又取出幾樣藥材，搗碎後敷在傷者的傷口上。
馬車駛入藥坊後院，陶大君已在門口等候。他是個面容和善的中年人，身上帶著濃重的藥香。
“柳大小姐。”他笑著迎上前，目光落在擔架上的傷者身上，眉頭微皺。
柳映雪微微頷首，“陶大君，我這友人重傷，想借貴藥坊一用。”
“這是王爺的藥坊，未來也是王妃的，哪來的借不借。”陶大君連忙引路，“請隨我來。”
陶大君快步在前引路，帶著柳映雪一行人來到二樓的房間。樓梯間昏暗，只有幾盞油燈在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這邊請。”陶大君推開了一扇雕花木門，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寬大的床榻靠牆而立。
連秀和車伕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男子抬進屋內。男子面色蒼白如紙，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微弱而急促。
“把他放到床上。”柳映雪輕聲指揮，目光落在男子衣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裂口，每一道都是利劍所致。有些傷口已經和衣物粘連在一起，暗紅的血跡暈染開來，散發出淡淡的腥氣。
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夥計抬著木桶走進來，熱氣騰騰的水汽在空氣中瀰漫。
“把水倒在盆裡。”陶大君吩咐道，轉身從櫃子裡取出幾塊乾淨的布巾。
柳映雪站在床邊，仔細打量著病人的狀況。男子的衣衫已經被血水浸透，幾處傷口明顯感染，周圍的面板泛著不正常的紅色。她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男子眉頭立刻皺起，雖然仍在昏迷，但顯然能感受到疼痛。
“先把衣服脫下來。”陶大君說著就要動手。
“等等。”柳映雪抬手製止，“這些傷口已經和衣物粘在一起，硬扯會加重傷勢。去取把剪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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