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樓的舞臺上又響起了花鼓聲,引得紅男綠女門都詫異的望向臺上,不知又有什麼新節目。
野口一郎踏著木屐鐺鐺鐺的走上臺去,面帶親和的微笑朝臺下鞠了一躬,“各位,鄙人是靈韻風的大東家野口一郎,初次與貴客們見面,請多多關照!”
“哦!還真是個東桑人呢!”臺下微微騷動起來,原來大家都是頭次見他。
“各位,今夜我們靈韻風將進行第二次清倌人競拍,這是我們靈韻風史無前例的喜事,特送各桌正宗的東桑櫻花酒一瓶以示慶賀。”說著大氣的攤開雙手,一個個夥計隨即端上酒來,大廳內的氣氛變得熱鬧。
“第二次競拍?真是出人意料!”
“會是誰呢?蘊寶兒?玉珂?小雙雙……”
“不知啊,往日提前六日便告知,今夜卻這樣神秘!”
嫖客們三五成群的議論起來,有些人更是伸長脖子朝臺後張望,想要早些一睹芳容。
這時,水千秋手拿棍子和兩個龜奴一起趕著瑤曲踏進了一樓大廳裡,野口一郎看見他的那一瞬,目光快速的掃向了恆薔,嘴角浮現一絲陰冷的笑。
“各位貴客,今夜有人想要贖走我們靈韻風曾經的頭牌——瑤曲,但我們靈韻風的規矩是清倌人初夜過後方可贖身,而清倌人的初夜只能拿詩歌換取。為儘快了卻這位客人的心願,今夜我特破例增加一場競拍,以顯我靈韻風對客人們萬般尊崇,有求必應!”野口一郎笑眯眯的看向臺下。
“啊——!不可能吧?瑤曲不是生了癩瘡嗎?”
“天哪!是茅廁裡遞手紙的癩子嗎?”
“嘔……想起他那一身癩瘡!我就噁心的要死!”
大廳裡頓時炸開了鍋……
坐在臺下的恆薔額頭上已滲出層層薄汗,準確的說從她看見瑤曲的那一刻起她已開始出汗了,她實在沒想到瑤曲完全沒有打扮就來了,頭上還是那一圈圈紗布,身上還是那套破舊的暗紅坎肩和短褲,依然光腳踏著雙草鞋,更鬱悶的是他手臂上和腿上的癩瘡一覽無餘。
“多麼原生態的清倌人!姐今天確實鬧大了!必須得牛飲!”恆薔端起茶咕咚一口將其喝乾。
“瑤曲!今夜可是你的好日子,你還不上臺更待何時?”野口一郎望向已被趕到臺下的瑤曲。
“上去呀!悠然小姐可等著呢!”水千秋手拿棍子戳瑤曲的後背。
“不!我道你叫我來作甚,原來是想侮辱要贖我的人!打死我也不上去!”瑤曲轉身向後院跑去。
野口一郎迅速給臺下的兩個龜奴使個眼色,他們衝上前去攔住瑤曲,乾脆把他架上了舞臺。
“這就是瑤曲,如今雖是這般光景,但昔日卻是能歌善舞、豔壓群芳的大美男,請有意摘花者前來寫詩!”野口一郎伸出右手笑著介紹瑤曲,可那笑容卻是那樣陰冷。
“放開我!”瑤曲在臺上拼命的掙扎。
野口一郎又給兩個龜奴使個眼色,他們便抬起一腳踢到瑤曲的小腿彎,使他跪在了地上,可他還是在非常倔強的掙扎,誓要離開舞臺。
臺下的恆薔一直冷眼瞧著這一切,野口一郎的呵斥,瑤曲的掙扎,龜奴們的鎮壓,臺下一幫低俗的嫖客高興的看熱鬧,把這種表面上還算高雅的竟拍儼然變成了市井的奴隸買賣。
“哦!我不能再忍受了!總有一天我要把這種地方清除掉!”恆薔捏緊拳頭暗下決心,接著噌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舞臺近前。
“瑤曲,中午我既看中你,今夜我就誓要帶走你,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跟我回去做個嚇人的醜奴,豈不好過你在此乾重活!”恆薔裝作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霎時,瑤曲靜了下來,他匆忙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雖然臉不認識,但衣著和髮型他認識,他睜大眼睛將恆薔看了又看,像是在確定什麼。
”不用看了,就是我!戴張面具而已,我也不願太招搖呀!”恆薔似笑非笑,話中有話。
瑤曲瞳仁動了動,垂下了頭,“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您見到我。”
“本小姐既已坐到這兒了,就是我已想好,你就認命吧!乖乖呆在臺上,我欲速戰速決!”恆薔望著他說得斬釘截鐵。
瑤曲那纏滿紗布的臉也看不出他是喜是悲,唯一能見的就是那一雙清澈如泉水般的大眼泛著淚光。
“你們放開我,我不會再跑了!”瑤曲轉頭看向身後的龜奴。
兩個龜奴見野口一郎點了頭,便撒開手,瑤曲啪的撲倒在地,但他急忙用力跪爬起來,對著恆薔十分鄭重的磕了一個頭,就靜靜地低著頭跪在臺上一動不動。
恆薔故意露出得勝的笑容,歪著嘴角,滿意的點點頭,一甩衣襟轉身回到了太師椅上。
“各位貴客,競拍現在開始,請有意摘花者前來作詩。”野口一郎再一次大聲的向臺下宣佈。
臺下喧譁起來,除了恆薔顯然是沒有人願意參加的,但這些無聊的嫖客竟拿此事彼此開起玩笑來,你推我來我推你,還有嫖客高舉起銀子讓男妓去寫首詩玩玩的,一時間譁笑嬉鬧聲四起,完全把這場競拍變成了一場耍寶。
瑤曲跪在臺上,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他偷偷抬眼見恆薔坐在臺下穩如泰山,此時正手執毛筆聚精會神的寫詩,完全心無旁騖。他凝視著她的專注的身影,慢慢的低下頭,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了他膝蓋下跪著的紅地毯上……
《月下獨酌》
夜靜風清,隱約浮現一佳影。
非花非霧,朦朧裊繞看不清.
時隱時現,昔日回憶湧上心.
若即若離,只能痛心輕喚君.
忽聞遠處蕭音來,抬頭鎖眉細聆聽.
隨即搖首輕嘆息,只盼與君共撫琴
《月下獨酌其七》無疑使人折服,臺下多數粗俗的嫖客雖看不懂,但靈韻風的五位師傅可是個個稱讚,恆薔瞟了一眼他們的神情,淡笑著準備走上臺去唱歌,不想其中一位老師傅手捋花白的鬍鬚,慢悠悠的說:“嗯,此詩雖是不錯,但只此一人一首詩,失去了競拍的意義。老夫提議,客人再做一首,兩首相較,優差有了對比,方顯個竟字!”
“嗯!此提議甚妙啊!”另外兩個師傅點頭附和道。
“什麼?”恆薔挑起了眉,“沒人競爭了就要我自己和自己競爭?老師傅,您太有才了!幸好不是比武競拍,不然我還得自己打倒自己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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