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些佃戶們也商量出了兩個解決方案,讓沈家選。
一,是讓沈家賠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先安置了家中人口,以安穩度過這一年。
二是,再騰出個田莊給他們耕種,但過去這大半年的地租只能免了,還得給他們一定的糧食,讓他們熬到明年。
但無論怎麼說,沈家都是要大出血的。
陳氏的眼前是一黑又一黑,她剛把大多數的鋪子田宅都賠給了沈棠雪,哪裡還要這麼多錢可以出?
她自然是要求助沈復的,“老爺,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大筆銀子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如何是好?你在外面以沈家的名義幹這種事情的時候,你怎麼不先想想後果?”沈復對她已經惱得不得了了。
陳氏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那個田莊是呂氏的,昔年陳氏沒少靠著它收租賺錢,充實自己的小庫房。
沈家這些年的光鮮,也都是靠著這些支撐著的。
如今出事之後,沈復居然第一時間就只會把責任往她身上推?
“看什麼看?你在外頭用沈家的名義行事,卻不想好如何善後,如今被人抓住把柄,鬧到這個地步,我還能如何替你收場?”
“呂氏的那些嫁妝價值多少,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賠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積蓄,我沈家何嘗不是差點被掏空?哪裡還有銀子?”
陳氏一愣一愣的,眼裡含著淚,滿腹都是心酸。
“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
“行了,先想想如何解決吧。”沈復打斷了她的話。
也就是沈芊芊這會兒被關了禁足,否則也要衝過來跟沈復理論了。
陳氏恨極了,一滴淚從臉頰滑落下來,她用手背抹了一下,便豁然起身。
“多謝老爺費心,我會想法子的。”
說完,便徑自往外走。
沈復還不滿地嘟囔道,“如今連你的脾氣也是越發大了。哼!”
沈棠雪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聽說這一遭。
他們剛入城,聞書便等在城門口,將此事都說了。
江淮衣從馬背上往車裡看了一眼,“沈大姑娘打算如何解決?這會兒你回去,若是撞上那些人,他們怕是不能善了。”
“怕什麼?我又沒做虧心事。”沈棠雪這麼說完,便吩咐帶上聞書,繼續趕路了。
江淮衣:我一片好心,她怎麼還不領情?
這會兒沈家前前後後還有一些佃戶在守著。
派去跟沈復談的,只是代表,其他人都在這裡等著。
主要是這個季節了,各家的莊子上大多都是不缺人的,他們離開了那個莊子之後,在周圍都找了一圈,知道他們是一起被趕出來的,沒人要他們。
而進了城之後,他們就發現,盛京城的東西實在是太貴了,自己身上的銀子連碗餛飩、湯麵都吃不起,更別說住客棧了。
無處可去,沒飯可吃,那還能怎麼辦?肯定是找上沈家,要找沈家他太太負責任啊。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沈棠雪的馬車一靠近,那些佃戶就湧了過來。
江淮衣帶著護衛圍住了馬車,但架不住他們那麼多人,群情激奮,紛紛叫喊起來。
“別靠近,否則我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