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恨不得表演一個以死謝罪:“主子你受涼了?”
容奕受不了地捏住他的嘴:“安靜,阿嚏!”
簡直奇了怪了,方才一直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覺得鼻子癢得不行!
他見過旁人對他病體的嫌棄,實在不想從如意臉上看到同樣的神色,於是嚥下想說的話,準備就這麼捏著德子走。
擦身而過的時候,如意想了又想,從荷包裡拿出幾顆用油紙包好的糖。
“這是我娘給我做的潤喉糖,你要不要吃一顆?”
德子當即就要回絕,他家主子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吃那種來路不明的東西?
可他如今口不能言。
容奕本來也想說“不必”,主要是他覺得拿小孩的糖吃太丟人,可視線一轉,他伸手接過。
“多謝。”
收回手的時候,他袖口在如意衣服上擦過,待走遠時,他收回捏著德子的那隻手,撿起衣料上沾來的那幾根毛。
“阿嚏!”
“德子。”
忠僕德子,隨時待命。
容奕把這幾根毛遞給他:“你覺不覺得有點眼熟?”
沒看錯的話,跟他那莫名出現的蒲團上差不多,都是狼毛。
她在哪兒沾上的?
一個小姑娘家家,又是怎麼從惡狼爪下逃生?
會是……同一批狼嗎?
最後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搖搖頭,將之拋在腦後。
如意說了聲不客氣,就要同安聞人一起回去,臨走之前,她忽然看到一片連綿的空地。
“那是什麼?”怎麼瞧著也像是無主的樣子。
安聞人不太當回事道:“那是荒田,村民們都看不上。”
類似這樣的荒地還很多。
不過雁回村村民大都在這傳了好幾代,家裡都有祖上屯的良田,至不濟,也有那中田傍身。
若不是情非得已,誰也不想費力不討好地去收拾那荒田。
如意卻問:“售價幾何?”
安聞人瞪大眼,如意妹妹該不會想不開看上這地兒吧?
可迎著妹妹水汪汪的大眼睛,他撓撓頭,還是答了。
“自己開荒的話,開出來的地免費用三年,三年後若是要繼續種,便補足中田的價格,也就是六兩銀子一畝。”
如意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聞人哥哥,咱們回去吧。”
爹孃和里正應該已經聊完了。
果然,當他們回到里正家,就見他們已經敲定了舊屋翻修的事。
村裡蓋房子大多都是請村民幫忙,肖家也是,工錢就用管飯代替,一天兩頓,要有肉菜,不吃飯的話就折算成三十文一天的工錢。
破損的房子沒法住人,萬一下雨更是麻煩,里正是個熱心人,當下就指揮著聞人去發訊息。
聞人一聽是如意妹妹家的事,當即拍著胸脯打包票,說哪怕一家一家敲門,也會把訊息送出去。
長安撇撇嘴,轉過如意視線問:“有看中的地了麼?”
如意一本正經道。
“首先排除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