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如意果然看見林間跑來個眼熟的身影。
想起這人將自己打暈獨自引開追兵的行為,如意感動之餘,也有點生氣。
哥哥也不想想,如果他有什麼意外,即便自己安然無事,今後又怎麼能安心?
他捨不得自己,她又何嘗忍心看哥哥受苦遇險?
這次她一定要狠狠生氣,讓哥哥長記性,今後再不能這樣丟下她,去獨自面對危機了!
這樣想著,如意板起臉,擺出平生最冷漠的眼神。
長安形容狼狽,但還是一鼓作氣衝到如意跟前才氣喘吁吁地說。
“回來晚了點。”
他撓撓頭,隨手擦掉一臉血水,大大的笑容在如意看來又傻又呆。
“讓妹妹等的太久了,哥哥道歉。”
他的衣服破了,頭髮亂糟糟的,額頭的傷還沒好,脖子和胳膊又多了新的血痕,最奇怪的是,他臉上還出現好幾個腫包……
如意啞著嗓子回答:“看在你守諾回來的份上。”
她抿唇,抬高下巴看著頭頂的天。
“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長安一身傷還樂呵呵的模樣讓如意眼眶發熱,她不太習慣這種氣氛,又怕憋不住眼淚,於是使勁眨眨眼,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咱們這樣大白天放煙花,不會引起旁人懷疑麼?”
長安路上最忐忑的就是妹妹生氣,見她還肯和自己說話,連忙解釋。
“平時是有點可疑的,但今天無妨,不缺咱家這一個……”
一家四口說著話往家走的時候,容奕所在之處湧來大片官差,迅速穩定了局面。
德子擦著腦門的汗,甩著手腕扔開火摺子。
“來的挺快啊,我這訊號煙花剛放完沒幾個。”
來人表情有些古怪。
本來也是沒這麼快的。
“恰好遇上個刺客,看見煙花的時候本就在附近。”
容奕正拿細棉擦手的動作頓了一下。
屆時高家那些膽大包天的護衛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官差沒費什麼功夫就將人全部拿下。
可就在他們準備打道回府之時,有人忽然暴起行兇。
他被俘虜時格外配合,看著又似脫力,誰也沒想到他會對同伴下殺手,意識到不對勁想阻攔時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滅口之後咬破口中毒丸。
見護一檢查後搖頭,容奕被氣笑了。
“高家好算計,他們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將刺殺本皇子一事撇個乾淨?”
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毒物,若非被那狼群橫插一腳讓他們有了防備,還不知會發生什麼。
容奕什麼身子,別說是毒,就是一個刀傷劍痕,都能折騰去大半條命。
早晚都是死,難道連這僅剩不多的時光都要被奪走?
容奕心底夾雜著不得不對命運低頭的自嘲和悲苦,而後他眼神一飄,指著某處道。
“那是什麼?”
德子不是很確定道:“好像是……奴才拿來給主子您墊坐的蒲團?”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阿嚏!”容奕捂著鼻子後退。
滿心疑惑的德子用兩根樹杈將它插起,然後發現這上頭還沾著些穢物和……狼毛?
他看不懂,容奕也不理解,只能著人先帶回衙門細究。
另一處,被馬蜂追到慌不擇路的高世蘭怒聲咒罵。
“都是廢物!快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