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穿戴好,吃了點東西,姜婠就和玉溪以她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為由出府,去了淨月樓。
一座高大雅緻的茶樓。
姜婠和景來,一個是侯府嫡女,一個是將軍府的少將軍,雖不算青梅竹馬,卻也年少相識定親,兩心相悅的。
她十五歲那年西境有戰事,景來要隨軍出征,她義無反顧與之定親,定親第二日送他出徵。
就在幾個月後傳回訊息,景來帶一隊人去奇襲敵營被反殺,一個都沒回來,說是多半回不來了,她才病倒了。
不復記憶中的少年英氣,現在的景來二十多歲了,一身軟甲發冠高束,魁梧高大氣宇不凡,年歲在他身上更添幾分穩重。
曾經牽腸掛肚,且為之死訊傷心欲絕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她卻已經另嫁他人有了孩子,姜婠心情複雜極了。
可她正心情複雜著,景來衝了上來,拉著她就一臉情切道:“綰綰,聽說你被謝知行欺負氣暈了?他怎能這樣狠心對你?真是委屈你了。”
嗯?
據她從容月的話中所知,這次的事情是她要給景來謀軍權,跟謝知行鬧,謝知行不答應才把自己給氣暈了吧。
怎麼能怪謝知行狠心?
而且,這件事景來作為原本的‘既得利益者’,似乎是最沒資格怪謝知行的吧。
姜婠複雜的心境淡去一些,撤了手後退一步。
“這次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也不能怪他。”
景來沒想到往日見到自己總喜歡靠近撒嬌哭訴的姜婠,今日會抽手退後,還說這樣的話,震驚極了。
“綰綰,你這是怎麼了?竟然說不怪他?你以前總說他欠你的,什麼都是他的錯,如今怎的還為他說話了?”
她這樣不講道理?
還有,謝知行欠她的?什麼意思?
姜婠正要問,門口傳來玉溪驚慌的聲音:“相爺您怎麼來了?是來找姑……夫人的麼?奴婢進去通稟……”
“不必。”
男人清冷得沒有感情的聲音打斷了玉溪的話。
姜婠和景來齊齊變臉,景來下意識衝向窗戶那邊要逃走,但來不及了。
雅間的門被用力推開,屋內呆愣的姜婠和逃走未遂的景來,被門口的人一覽無遺。
謝知行生得面若冠玉,身形頎長,一身玄青色的錦袍,發冠高束,當年京城有名的皎皎君子,如今歷經八年歲月沉澱,更顯冷峻逼人。
對上謝知行那冰冷徹骨的目光,姜婠心跳漏了一拍,腦子也嗡了一聲。
她這是和前未婚夫私會被丈夫捉姦了麼?
娘啊,這下可怎麼辦啊?!
還不等姜婠想好怎麼辦。
謝知行已經邁步進來,一個眼神都沒給尬在姜婠側後方的景來,冷眼看盯著姜婠。
姜婠以前就怕他,覺得這個人不苟言笑的不好相與,得敬而遠之才行,對著八年的事情一無所知,如今也本能的怕。
她後退一步勉強道:“你……你怎麼來了?”
她難得這樣,很像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