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去救宇文崢,姜婠並沒有去看。
她一眼,都不想見到這麼個人。
很快,康平郡的郡守就從冀州趕來了,帶來了一隊人馬,全權接管龍州城,也將州府一家拿下了。
他知道姜婠在這裡,哪怕姜婠派去的人告知姜婠不想暴露身份,但他不敢不來拜見。
姜婠不滿他手底下出了這麼個禍害百姓的人卻一無所知,所以沒立刻見他,晾著他半晌才見。
這半晌,郡守頗為提心吊膽。
不,確切的說,他從知道姜婠人在龍州城,以及龍州州府的所作所為,就已經心有慼慼了,他管轄不力出了這種事,這位要是追究他的罪過,他這烏紗帽不一定保得住。
隔著簾子見到姜婠,他立刻跪下請罪,“臣有罪,竟不知管轄之下藏有如此戕害百姓的枉法之人,釀下大禍,請殿下治罪。”
姜婠知道,郡守說的是實話。
他並不知情。
龍州州府在龍州,官聲不錯,因為他兒子做的這些事,並沒有明目張膽的來,搶佔民女都是威逼利誘,實在不行釀下禍事,州府便暗中料理滅口,這些事情不相干的人不知情,相干的要麼不敢說,要麼都死了。
表面上,州府是個好官,他不盤剝百姓,且政績不錯,許多事情處理起來,也算公正。
所以,那些腌臢事捅不到郡守那裡。
只是不知情,不代表無罪,不論如何,下轄官員有罪,他這個上官難辭其咎。
姜婠只淡聲問:“那杜廷怎麼說?”
“回殿下的話,他一再喊冤,臣初來龍州,也不知他具體所犯,如今在審問追查,只待審查出來,他再喊冤也是徒勞。”
姜婠尋思著問:“本王記得,各州州府之下有一副職,稱州尉,此人協助州府統管一州軍政,卻也有監督州府之職,故此直接受郡守管轄,州府無權置喙,”
“每逢上稟軍政之事,是和州府分開的,且若州府有失,也可直接上報郡守,龍州的州尉難不成也對州府之過毫無所知?”
這是先帝登基後,和謝知行一道實行新政新置的官職,用於和州府制衡,互相約束,這一政令,讓許多地方都少了藏汙納垢之事,政治也都清明不少。
所以,龍州州府表面上官聲不錯,多半是因為有人監察。
但,既然州尉人在龍州監督著州府,哪怕州府做得再隱秘周全,都不可能毫無所知。
郡守道:“回殿下,瀋州尉從未上報此事,臣來之前也問過他,他也說毫不知情。”
姜婠冷笑,“究竟是不知情,還是沆瀣一氣?有些事情,不是用耳朵去聽的。”
郡守心頭一跳,忙道:“臣立刻將其停職查辦。”
姜婠道:“嗯,你看著辦就是,這件事我不會過多幹預,你自己查辦乾淨上報朝廷,朝廷自會處置,能不能保得住你的烏紗帽,會受怎樣的處置,就看你自己了。”
“是,臣一定查清此事秉公處理。”
“退下吧。”
郡守不敢逗留,匆匆而去。
姜婠吩咐鳳十一,“派人盯著點,我雖然不好干預大雍政事,但既然捲入其中了,就得確保此事能有該有的結果,官場上錯綜複雜,郡守雖不知情,但難保不會有所顧慮。”
此事她自己派人查清不是什麼難事,也能有權處置,但她沒有這樣做,便是為了避嫌,她身份敏感,是不能插手兩國軍政的。
不是沒人允許,這是她給自己定下的原則,所以得知龍州州府有問題,她不能自己派人處理,得讓郡守來,再由郡守上報。
如今謝知行獨攬大權,比先帝時更加權盛,作為他的妻子,姜婠更得退避,於這件事,她能做的只有尋來郡守,督促郡守,讓此事有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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