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姜媃的家,姜婠就見到了等在外邊的徐立,徐立定定看著姜婠後面的小宅子,眸色沉沉。
他以前並不知道宇文崢還活著,可如今,他知道了。
姜婠見到他,心頭一跳,走上前去。
“叔父,您什麼時候來的?”
徐立低聲道:“跟著你後面來的,等了有一會兒了。”
他看向那處宅子,凝眸淡淡道:“看來還是慈母之心,當年我就琢磨著,畢竟是她親生的,她真的殺了宇文崢麼?果然沒有。”
姜婠輕聲問:“叔父,您想殺了他?”
徐立不答反問:“婠兒覺得,我該殺他麼?”
姜婠道:“您想殺,自然是該的。”
徐立又問:“那你想殺他麼?”
姜婠如實道:“想,但我不能,他是我阿孃放過了,想讓他活著的人,您若要殺他我不攔著,但我不會動手,也不會讓我的人動手。”
徐立看著她一會兒,終究是緩了眸色。
他轉身道:“回去吧。”
姜婠忙問他:“您生氣了麼?”
徐立嘆氣道:“沒有,叔父也並沒有真的要殺他,只是,他畢竟是宇文拓的兒子,是宇文氏的血脈,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他本該要殺了宇文崢的,可如今,他卻也不想殺了。
姜婠道:“謝謝您。”
徐立無奈道:“說這種客套話做什麼?何況,叔父也不只是因為你才不殺他。”
姜婠問:“那還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
徐立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宇文崢,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甚至是他教養長大的。
或許,是有些許不該有的情分吧。
又或者,是為了那個女人,那個被他欺騙了一輩子,最後被他親手殺死的女人。
反正,‘宇文崢’這個人,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另一個人,跟宇文氏沒有關係了。
徐立沒回答,只道:“回去吧,孩子們怕是鬧著找我們了,再不回去,只怕昭兒要把別院拆了。”
姜婠也不問了,上了馬車,回了別院。
之後旁的事情姜婠都不管了,她帶著孩子們去了海邊,看寬闊的大漢和海邊的百態民生,之後還讓人準備了一艘船,帶著孩子們出海去了。
這是她第二次坐船出海,上次是七年前了,她被宇文崢抓了,宇文崢帶她從大雍南境出海,沿海北上,她在船上待了許久,因為暈船,日日都渾渾噩噩,其實沒能看在船上看過大海。
這次,鳳九特意給她提前研製了藥,她吃了,還真不暈船了,孩子們也吃了,都精神得很,確確實實的滿足了看大海的念想。
在海面上飄了幾日,隨船的船伕水手還補撈了不少海里的海貨,有精於烹製這些海貨的廚子,大家吃了個痛快。
在海上飄了八日才回岸邊,一回來就收到了謝知行的書信。
已經到了三日了,但他們都在海上,沒能交給她。
徐立瞧見,笑道:“這小子怕是催你早日回去了吧?”
姜婠看了信,挑眉笑了,“您還真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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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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