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的膽子倒是不小,竟偷到孤的頭上來了。”
清冷的聲音慢條斯理,卻無端讓人後背發涼。
沈燕宜渾身僵住,沒成想剛偷吃就碰上了主人,什麼運氣……
一而再再而三,沈燕宜真覺著自己該去廟裡拜一拜,不僅給自己拜個好夫婿,也掃掃這黴運。
她緩緩轉身,只見周砥身著一襲墨色衣袍,斜倚在葡萄架旁,腰間的清石玉佩在陽光中泛著溫潤的色澤。
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面上的情緒極冷,彷彿沒有任何感情。
“京城都言,沈家女娘禮程尚佳秀外慧中,可如今看來沈小姐行事乖戾,倒與這聲名不配。”
行事乖戾?
這般形容放在其他閨閣女子身上,別說是叫人難堪,只怕臉皮薄點的連見人都不敢了。
可沈燕宜偏偏是個臉皮厚的。
南牆她都撞過了,還在意周砥這兩句話麼。
沈燕宜走上前,捏了捏手中的葡萄,眼中帶著挑釁的笑,然後直接當著周砥的面放進嘴裡。
嚼嚼嚼,一顆葡萄嚥下。
一旁的陳玉筠看她吃得不慌不忙,急得腦門上都生了汗,多次想上前幫沈燕宜解釋,幾次張口都不成,嘴都要燎出泡來。
可再看沈燕宜,不僅跟個沒事人一樣,還點評了起來!
“這葡萄種的不錯,的確是上乘的西域品種。”
聽著這話,陳玉筠可算懂得了什麼叫皇上不急太監急。
沈燕宜含笑著開口:“殿下真是好生沒道理,這裡無名無據的,連個牌子都沒有。我摘幾顆葡萄,倒成偷了。”
少女的臉嬌媚明豔,浸著葡萄汁的唇瓣一張一合,刻意勾人般湊到他身前。
周砥回過神,眸中的情緒更深。
“城郊馬場有二,一個是皇家專用,一個是官家子弟專用。如今你騎馬到了皇家馬場,這場內的葡萄,難道還不能算是孤的?”
沈燕宜就知他會如此說,狡黠的眉眼如狐狸般。
“誰說我摘的是皇家馬場內的?殿下不如再仔細瞧瞧,臣女摘的這葡萄到底長在哪裡。”
順著沈燕宜手指的方向,周砥和陳玉筠都不約而同瞧去。
皇家馬場和官家馬場間有一花雕的圍欄相隔,而那架子上的葡萄不知怎的,竟有一步的距離長在了官家的馬場內。
如果真要按照這樣算來,那沈燕宜的確算不得偷了他的葡萄。
這女子,當真是心機深沉,肯定是早早算好的,就等他來斥責。
發覺這一點,周砥眸光驟然一沉,“沈小姐倒是機靈的很。”
他下意識的摩挲起腰間的玉佩。
她下一步想來必然是要說他冤枉了她,來討個什麼賞,又或是想要得寸進尺……
“多謝殿下誇獎,方才臣女言語衝突於殿下,還望殿下海涵,能不與臣女計較。”
沈燕宜微微側身,行了個極為標準的禮。
周砥滿腔的心思都堵在了胸腔裡,下不去出不來。
玉佩從手上墜回了腰間。
“沈小姐認錯倒是認得快。”
意味不明的一句話,讓人摸不清他的情緒。
一旁的陳玉筠嚇得心肝一顫,險些就要跪下。
但旁人不知,沈燕宜還能不知?
從前在太子府,她沒少纏著他撒嬌。
這人常年冷著張臉,不是嚇得丫鬟戰戰兢兢,就是來唬她。
沈燕宜早就習慣了,自然也知道這人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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